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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4】
這次尹徴再進宮, 就不打算繼續住宮裡了，跟澹臺晏河匯報完達奚戎完的供詞之後，明日就該上朝了。
姜家的事情也摻和其中, 因此姜翹也要以受害人遺孤的身份上朝聽結果。
達奚戎完交代得基本跟馮正幡所說對得上號，明天要吵的，無非就是量刑問題。
姜翹也很想知道，在這個朝代的法規下，叛國與造反究竟是多重的罪。
從太極宮出來後, 尹徴的情緒已經恢復如常。
他們牽著手, 走在長街上。
「稍後我要回家，姜娘子, 你要同我一起嗎？」尹徴問道。
「回禮賢王府？我……我去不太合適吧？」姜翹說。
畢竟才開始交往, 她感覺這就去尹徴家似乎不太禮貌。
尹徴卻說：「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家人都很喜歡你，先前聽聞了你的事情，還說你聰慧伶俐呢。」
姜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你身體才恢復，又與家人重新團聚, 有無數的話想說。無論我們的關係如何, 終歸隔了一層，難免不自在, 倒不如往後慢慢來。」
她分得很清楚，就算禮賢王與禮賢王妃只是他的養父母，但畢竟是親人, 才開始交往的戀人怎麼能與親人相比？
不是她覺得自己在尹徴的心中沒什麼分量, 而是她推己及人, 如果現在是她能見到自己的家人，也一定更希望沒有旁人打擾的。
尹徴理解她的意思, 因此並不強求。
「那明日早朝見，」他笑著說，「退朝後做些什麼，由你決定。」
姜翹沉吟片刻，道：「你與我去東宮一趟吧，那群孩子都在猜你的身份呢。」
「太子殿下沒有告訴他們？」
「他明明都知道，卻故意看他們猜。」
尹徴咧嘴笑：「哎呀，那我是該回去的！」
他與那些小孩相見的次數不多，但興許是教謝溫德看正方體展開圖那回，給孩子們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孩子們都挺喜歡他的。
姜翹笑了笑，然後用力握了一下尹徴的手掌：「走了，明兒見！」
尹徴看著她倒退著往典膳局的方向走，笑得見牙不見眼：「好！」
二人分別後，姜翹回典膳內局，打算泡點雜米，明兒煮八寶粥喝。
還未繞過影壁，她就聽見好像有人在嘀咕她，她不急於打斷，而是靠著影壁一側靜靜聽著。
一個悶一些的男聲道：「可不是嘛，這眼看著要扶搖直上咯！」
一個稍微有些嘶啞的女聲說：「你就看吧，先攀上太子，又攀上皇后，現在人家又是忠臣之女，跟鎮武王關係不淺，保不齊哪天就成了誰的主子了。」
男人冷哼一聲，又神秘兮兮地說：「你看著她的身份好像才為人所知，實際上啊，早有特權呢。開春那時候，典膳局不是來新人嗎？有一個人，就跟著她當了一次幫廚，轉頭就被譴出京城了，據說走的時候手還受著傷。」
「真的？那人因為什麼受傷？」女人問。
「小道消息，」男人壓低聲音，「她跟她的幫廚給打的！」
女人驚訝：「這不是無法無天了？就算她是朝臣家的女兒，也不該如此罔顧法度！」
男人又說：「方才她還跟鎮武王殿下手拉手一同入宮呢，我都瞧見了，看她那個樣子，人家是徹底要飛出典膳局咯！」
女人「嘖嘖」兩聲，道：「嗨喲，要不怎麼說人家命好，從前誰惹她誰倒霉，果然有原因。這要是一朝入了鎮武王殿下的眼，往後也是王府的當家主母呢！」
姜翹聽到這兒，終於聽不下去了。
「讓我瞧瞧，是誰還不是奴籍呢，先滿口離不開主子了？」她繞過影壁，諷刺道。
說話的男女正在收曬乾的豆角，也不著急，一邊滿口胡言，一邊慢吞吞地幹活。
他們一看見姜翹，立刻就慫了，連連道歉。
方才說得跟真的似的，結果其實心虛得很，更何況，他們哪敢這時候惹上姜翹？
「自己去跟孟典膳郎辭職，管好你們信口開河的臭嘴，若是謠言傳開了，就不是這個後果了。」姜翹負手，盯著二人。
她早知道，自己戳傷了吳函的手，並不是秘密，的確有其他人打聽到過，這事兒也瞞不住。
這件事她的確是做得比較過，但事出有因，能夠有這樣的結局，不是因為她有特權，而是要感謝孟典膳郎能夠共情宋如羨的處境，
旁人不知道內情，自然免不了私下裡說，只是從前沒讓她聽見罷了，這回也算是趕巧。
且不說她從未以權欺人，就這二人口說無憑的模樣，說不準能攪出怎樣的渾水呢，她怎能輕易原諒？
六目相對，那個男人眼神躲閃片刻，卻拱手道：「姜典食，此事的確是我之過，但你就因此讓我們丟了工作，這想來不大合適罷？」
話里話外還是說她有特權唄。
姜翹嗤笑：「那你自己試試看，如果你跟孟典膳郎如實說了前因後果，不提我的名字，會是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