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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其他庖廚並不是很願意搭訕,但是許廚子餘光瞥了她幾次,每一次都能看見她在做新的事情,情不自禁問道:「姜主膳這是要做什麼呢?」

  姜翹頭也不抬地切配輔料,說:「要做一道羊肉醬。」

  許廚子沒見誰這麼做過,疑雲滿腹,不知道她要搞什麼名堂。

  須臾,姜翹把配料擺好,起鍋熱油。

  羊後腿肉嫩滑,不宜久炒,於是素油燒熱後,姜翹就把蔥蒜丟入鍋中爆香,隨後將羊肉末倒入鍋中,眼看著羊肉變色,姜翹立刻倒了一勺黃酒進去翻炒。

  伴隨著黃酒揮發,帶走異味,羊肉末也變了色,邊邊角角微微焦黃,但本身還嫩著。

  就趁這時,姜翹把羊肉末推到一邊,讓鍋中殘餘的油自然聚在中間,然後往裡面加了兩勺醬和少許開水,把醬炒香。

  有水調和,醬不會太干太咸,等炒透了,就可以放心地把羊肉與醬混合,讓羊肉表面掛上紅亮亮的顏色。

  不再需要多餘的輔料,只要等水被羊肉吃下,或蒸發散入空氣,只剩下濃厚的紅油醬,這便可以熱騰騰地出鍋了。

  大盤子中央是羊肉醬,邊上擺了一圈小菜,有醃黃瓜、干豆腐絲、胡蘿蔔絲、糖醋蔥絲、蘑菇絲這五樣,看過去還怪好看的。

  這時候面也餳好了——燙麵無需反覆揉,它自然而然就會柔軟無筋。

  姜翹把面揪成十二個劑子,兩兩配對,中間刷上雞油,把兩團劑子捏合再擀開,就可以烙餅了。

  鍋熱後倒素油,每一張餅放下去,都是只翻一個來回就能熟,這六張拤餅只用了不到一刻鐘就出鍋了。

  為了方便食用,姜翹提前把餅揭開,只是那餅太薄,又刷過雞油,稍稍用力就能分成薄厚均勻的兩片來,又軟又香。

  許廚子還想問幾句什麼,卻被傳菜的鈴聲打斷,於是眾庖廚把各自的飯菜都裝好,由送餐的侍女取走。

  姜翹沒跟其他人閒聊,摘了圍裙又洗了手,就離開了庖屋。

  采螢特意來接她,小聲告訴姜翹:「方才聖人來了,要與娘娘和太子殿下一同用晌食,姜主膳在偏殿先歇著,之後有人為您送飯,娘娘午後再找您。」

  姜翹點點頭,任由采螢安排。

  進了偏殿,姜翹坐在窗前,期盼地等著皇后娘娘的反饋。

  還是現代好,食客說什麼她都知道,她回應也沒有顧忌……啊,現代什麼都好。

  姜翹癟了癟嘴,忍不住想,如果要是還能回現代,再死一次也值了。

  「篤篤篤——」有人敲門。

  姜翹去開門,來人是尚咸伏,他受皇帝的命令來請姜翹。

  無奈地跟隨著尚咸伏七拐八拐到某一間屋子時,姜翹才發現,屋內只有澹臺晏河一個人。

  起初澹臺晏河只是問了些有的沒的,大多都與澹臺勉聞有關,姜翹一五一十地回答。

  只是忽然之間,澹臺晏河的語氣就凌厲了起來:「姜主膳好本事!在朕眼前欺上瞞下這麼久,你可知罪?」

  姜翹立刻在心中揣測起他知道了什麼消息,面上卻努力維持鎮定,從容地跪了下來。

  沒辦法,她也不樂意動不動就跪,奈何人在屋檐下,不跪得熟練點容易丟了小命。

  「臣對太子殿下忠心細心,更是從未有過欺上瞞下的行為,陛下明鑑!」

  澹臺晏河冷哼一聲,說:「朕問什麼,你都答得滴水不漏,倒是謹慎。只是你可知道,冒名頂替,朕一眼就看得出!」

  他話音剛落,就有宮人將一份公驗呈上來,遞給姜翹。

  姜翹打開一瞧,上面詳細寫明了她的身份、家庭成員、樣貌特徵、家庭產業等,分明就是原主本就有的戶籍。

  只是她那一份戶籍在自己手裡,想來皇帝找來的是戶部留存的那一份。

  「臣正是臨道盛陽州春居縣春居鄉親仁里言德莊姜氏女姜翹,何曾冒名頂替?」姜翹嘴皮子利索地把故鄉報上,一個字也沒差。

  她迎上澹臺晏河的目光,一臉淡定。

  「那你的過所呢?」

  「家父乃朝廷命官,按蒼柘律,官員直系親屬遠行,無需過所。」

  澹臺晏河一拍桌案:「原來你知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爹娘病死,為何你沒有去銷戶,更沒有守孝,整個人消失了一樣,卻在半年後突然出現在京城?你究竟是什麼人?」

  姜翹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對!這明顯不對!

  原主一家死在京郊的懸崖,她父母怎麼會是病死的?

  第22章 【022】

  莫非皇帝想以此試探姜翹是不是穿越者?

  按常理來說, 官員之死無論報上來的是什麼理由,皇帝都不可‌能不派人核實,更何況原主父親的‌官位並不算小, 他的‌過世可是能影響到朝堂形勢的!

  原主一家的‌慘死,是真真切切的‌現實。姜翹就是從原主父母的懷裡爬出來的‌,怎麼可‌能有假?

  要‌有假,也是皇帝說的是假的。

  思及此處,姜翹很快就冷靜下來——皇帝大概率不是在試探她, 而是被害死姜家人的‌兇手騙了!

  死因對不上的‌蹊蹺, 姜翹已經不可‌能扯謊糊弄過去了。既然今天皇帝問‌了,那麼結果‌只能有兩種:要‌麼是姜翹犯了冒充官員家眷這樣的‌重罪, 要‌麼就是讓皇帝知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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