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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諳大聲回應他,卻發現這人竟然越走越遠。

  眼見著有更多人即將湧來,棠諳可不想成為修道界第一個,因踩踏事故而亡的修士。

  她掙扎片刻,還是伸出手,扯了扯裴千燭的衣角......

  「嗯?」

  裴千燭仍是沒有動靜,倒是旁邊的鐘月君看了過來。

  「呀!」她臉上的訝異也不知是真是假。「這不是棠姑娘嗎?怎麼跑地上去了?」

  她捂著嘴笑道:「難不成,這是棠姑娘修煉的法子?」

  看那樣子,像是一點扶起棠諳的意思都沒有。

  被鍾月君一番譏諷,棠諳並沒有表現得很憤怒。她靜靜看著鍾月君,手中已在凝集靈力......

  鍾月君也是個怪人,她蹲在棠諳身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乎真想看出她是怎樣修煉的。

  「我知道了!」鍾月君忽然笑起來。「棠姑娘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姿態,是想再騙個男人,為你鞍前馬後。我猜,千燭就是被你這樣騙到手的。」

  「叫得很親熱呀......」棠諳喃喃自語。

  鍾月君站起身,拍了拍手,好似剛剛沾染上什麼髒東西。

  她看了眼朝這邊擠來的人群,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倒是頭一回見這樣的魅功,謝棠姑娘讓我長見識了。」

  棠諳怎麼會聽不出她語氣里的譏諷?

  她不怒反笑,雖是狼狽地倒在地上,神態卻一派悠閒。

  「瞧你這話說得,我還可以讓你長長別的見識,要不要看啊?」

  鍾月君明顯一愣,她也是沒想到棠諳嘴比石頭都硬。

  她嗤笑著說:「棠姑娘別開玩笑了。你若是求我,我還能讓千燭將你扶起來,要知道他現在只聽我的話......」

  「月君你身後!」

  鍾月君忽覺頸後拂過一陣涼風,那東西速度極快,她連放出傀儡的時間都沒有。

  但隨之響起利劍出鞘聲,鍾月君的心,又落回了肚子裡。

  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

  鍾月君看著棠諳不敢置信的樣子,心裡很是滿意。

  「千燭,你做得很好。」

  鍾月君拍拍手,示意裴千燭把刺進紙人體內的劍,捅得更深些。

  棠諳頓覺氣血翻湧,嘴裡嘗到一絲腥甜。

  怎麼可能......

  她用靈力凝聚出的紙人,分明無堅不摧,怎麼可能被裴千燭一劍捅破。

  反噬帶來的滋味並不好受,星星點點的紅滴落在粗糲地面上。

  鍾月君俯視著棠諳,眼中滿是玩味。她微微側過身子,將棠諳暴露在裴千燭眼下。

  裴千燭這時,才終於肯低頭瞧地上的人。他朝棠諳走過來,一雙古井無波的眼中,倒影出棠諳狼狽模樣。

  令棠諳沒想到的是,裴千燭似乎把她當作襲擊鐘月君的歹人,提劍就刺......

  第73章

  「住手!」

  隨著一聲怒喝, 棠諳身前展開道金罡罩,替她擋下這一劫。

  當然,金罡罩是棠諳自己的法寶, 而那道聲音......

  「敬玄宗內禁止打架鬥毆, 各位修士難道不知嗎?」

  紀流青終於循著刀劍聲趕過來, 但他好像, 認錯了人。

  鍾月君和她的姐妹們自是不敢出聲。

  「咦?」

  紀流青身後的少女探出頭。

  葉蟬衣嘴比腦子快,「棠諳?不過一時不察, 你怎麼跑地上去了?」

  「哈哈哈!」她似乎很開心,眼角都笑出淚花。

  葉蟬衣拍著鍾月君的肩,大讚:「月君,還是你有本事, 替我解決這心頭大恨。」

  鍾月君臉色沉得滴水,偏偏葉蟬衣一點也瞧不出來。

  「月君?」

  鍾月君立即把背挺得板直,暗呼不好, 這該死的葉蟬衣......

  鍾月君遲遲沒有反應, 但紀流青好似明白了一切。

  紀流青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眉宇間醞釀著怒意。

  「紀流青, 先扶我一把。」

  棠諳虛弱地伸出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來來往往這麼多人, 但就跟眼瞎了一樣, 每一個人朝她伸出援手。

  哦, 忘了。

  紀流青的確眼瞎。

  當紀流青扭頭對著棠諳時, 他滿面怒容轉眼變成一派溫柔。

  「抱歉棠姑娘, 此事是我的疏忽。」紀流青扶起棠諳後, 順手搭上她的手腕,卻被棠諳側身避開。

  「棠姑娘?」紀流青表現得很無辜。「我只是想看看, 你有沒有受傷。」

  「無礙。」

  拋下這兩字就將手藏起來,在紀流青來之間,她就已經將紙人收起。

  但因為受了傷的緣故,棠諳體內靈力翻湧如滔。她可不想讓紀流青察覺到,紙人與她的靈力有關。

  紀流青微不可察地嘆氣,似乎發現棠諳對他的不信任。

  此時,葉蟬衣還在一旁拉著鍾月君絮絮叨叨。

  「月君啊,你的傀儡術使得可真是精湛。究竟是哪個天才想出這法子,讓有情人被迫刀戈相向,損,實在損!」

  葉蟬衣正說得眉飛色舞,突然間五官皺成一團。

  「哎呦!」她痛呼一聲。

  「你踩我幹什麼?」葉蟬衣氣憤道。

  鍾月君板著張娃娃臉,兩眼死寂如灰。她心裡卻恨不得將葉蟬衣扔進青灕江去。

  葉蟬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視線鎖定在了紀流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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