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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陶子打小進宮,沒有接受過什麼學堂的教育,雖然認得兩個字,但還是缺少了點閱歷。讓他來檢查,說實話,她有些不放心。

  接過文書後,薛文婉仔仔細細翻閱一遍,見上面寫著。

  「葉星聞,字越溪,徐州林堯人,慶隆二十七年生……」

  上面的內容極為細緻,將他哪年出生,哪年參加科考寫得一清二楚,又有當地知府的章子,即便是她也找不出什麼錯處。

  但薛文婉還是不能徹底放心。如果葉星聞真的是被人安插進來的探子,對方有本事往皇宮裡塞人,而且能夠做到這麼久滴水不漏,必定還有其他本事,能夠偽造敕牒也不足為奇。

  她想了想,說:「小陶子,你將這份敕牒手抄一份,原文書送回金吾衛,告知劉統領務必保密。天亮後你再拿著手抄本找人出宮,到林堯當地去問問,逐條核對上面的信息。」

  女子一邊說話,腦子一邊飛快地轉動,又補充道:「把這個也帶上。」

  說罷,她赤腳下榻,走到案邊取出一張繪好的畫卷——是她之前為葉星聞所描的丹青。

  小陶子連忙點頭,也不知昨日這兩人還濃情蜜意的,怎麼今日就鬧到了這種地步。

  而這些葉星聞一無所知。

  這些日子宮裡有些忙,他好幾日沒能來找薛文婉。等宮中的事終於告一段落,已經是四天後的事情。

  巡邏結束後葉星聞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熟悉的宮殿,和往常一樣暢通無阻。他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粉味,正是他前幾日送給薛文婉的那份。

  女子正坐在梳妝檯前梳妝,素白的手持著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著長發。

  他臉上不覺掛起笑容,往她身邊走去:「要我幫你梳頭嗎?」

  薛文婉也笑:「好啊,你試試。」說著將木梳給他。

  粗人做事倒有幾分細緻,也可能只是對她的事細緻。他拿著梳子,仿佛在做一件很緊要的任務,或者完成一道精密度很高的難題,全神貫注地盯著女子的頭髮,輕柔地為她梳妝,生怕把她弄疼一點。

  這麼嬌氣的大小姐可受不得這種苦頭。

  他很認真,她也沉浸。

  忽然——啪嗒。

  淑妃將一本文書拿出來,輕輕丟在桌上。

  「娘娘?」葉星聞有些愣。

  她淡淡地說:「葉侍衛,這是你的敕牒,不想看看嗎?」

  葉星聞心頭一緊,但表面上不動聲色,撿起敕牒笑著說:「還真是我的東西,這個不是在金吾衛那兒嗎?娘娘怎麼想起把它翻出來了。」

  「你現在是本宮的枕邊人,還是要查清楚好些,本宮就麻煩劉統領通融了下,替我找了出來。」

  「娘娘說得對,是應該了解仔細點。」葉星聞沉默了會兒,還是開口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卻已經知道事情不妙。

  薛文婉轉過來盯著他的臉看,看得很仔細,怕遺漏他任何的表情。

  「所以娘娘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嗎?」

  她微微展顏:「沒有,敕牒是真的,我找人逐條落實過。徐州林堯當真有個葉秀才,三歲進學堂,七歲作詩,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神童。可惜長大後屢試不第,這才走了武舉的路子,順利地在宮裡謀了份差事。」

  這些葉星聞自然清楚。問龍城在大梁朝雖不說一手遮天,但勢力盤根錯節,為他造一份找不出錯處的身份憑證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她說,她找人去過林堯,足以說明薛文婉對他的懷疑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葉星聞面上十分鎮定,心底已經無數次地質問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淑妃出身望族,自小便在人堆里打滾,怎會察覺不出他心緒的變化?他慌了!

  而他越是慌張,她就越篤定自己的懷疑。不肯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乘勝追擊,接著說:「葉侍衛的身份自然做不得假,可惜本宮有個毛病——生性多疑。」

  「本宮還讓那人帶去了一份丹青。」她笑得眯起眸子,聲音透著甜,「是我畫的你。」

  葉星聞呼吸一窒。

  「葉侍衛猜怎麼著?」

  「林堯的確有個葉星聞,但,不是你。」

  她說:「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你既然要偽造身份,當然不可能連樣貌這樣的事都想不到。你們處理得很乾淨,宮人拿著你的畫像過去,沒有人露出馬腳。可惜上天不想讓我薛文婉白白蠢死,竟然叫宮人在街頭遇到一個乞丐!」

  「那乞丐又聾又啞,獨留一雙眼睛還看得見東西。你猜他是誰?」

  葉星聞不語,只沉默地看向她。

  淑妃語氣逐漸凌厲,一字一句道:「他是葉星聞那個早該死了的醉鬼繼父。」

  原來是他……男人懊惱,恨當時沒有確認他的屍首。

  「你的告身里說你幼年喪父,母親改嫁給了村裡的酒鬼無賴,他又在你十歲時不幸跌落懸崖身亡。你們想不到吧,這個爛酒鬼不僅沒死,還活著躲在城裡,躲了足足十五年。」

  「就是這個一事無成的短命鬼,指著你的畫像又哭又嚎,使勁擺手。」

  「你真的是葉星聞嗎?」她看著他,厲聲道,「回答我!」

  他還可以解釋。

  那人說不了話,又不識字,根本沒辦法正常交流。薛文婉現在肯定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否則不會只是和他私下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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