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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男孩臉上有道長疤,從下頜骨往上綿延至眼尾,幾乎毀了大半張臉。
他半躺在地上,喉嚨干疼,說不出任何話。
瘦猴沒再搭理他,又看向一旁的少年。
他頭微微撇過,目光炯炯,薄唇緊抿。鼻子高挺,模樣是一等一的俊朗。
上身沒有衣物遮擋,胸膛結實,腰線流暢,肩寬腰窄,在身材這方面已勝過大多數成年男子。
男人曖昧笑著,神情十分猥瑣,他用油膩膩的眼神把少年掃視一遍,道:「你命就好了,可以給這樣的嬌娥暖床鋪…」
聞聲,少年猛地抬頭,臉脹得通紅,低聲呵斥道:「放肆!」
語氣很凌厲,可惜聲音太微弱,效果削減大半。
瘦猴冷笑:「我胡說了嗎?她一個婦道人家,穿得這麼放浪,難道會是什么正經女人?你自己瞧瞧,誰會花兩大錠金元寶買兩個屁事做不了的奴隸。說白了,還不是求肉身之歡。」
他越說越離譜,景珏怒火高漲,恨不得把這人原地摁死。
可他如今身陷囹圄,沒有辦法同以前一樣叱吒風雲,除了冷冷凝視,再沒別的手段。
而另一個男孩,由於傷勢過重,又沒有好好處理,現在吊著口氣,已經險些暈厥。
兩人又被原路拖出去。
「夫人您看,這樣可行?」瘦猴將自己黑乎乎的手在身上搓了搓,滿臉堆笑。
美婦探出頭瞧了瞧,含笑點頭:「可以了,謝過店家。」
說完,那幾位壯漢便徑直過去,將兩人小心翼翼抬起,往街外走去。
幾座大山走遠,瘦猴總算沒了壓力,他拍著胸脯,自言自語道:「下次大哥再讓我看鋪子,說什麼也不能同意了。」
白白少塊肉不說,還要被客人嚇,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過手頭的奴隸已經全部售完,他開始收拾東西。剛把涼椅拆下,就聽一道嘶啞男聲在不遠處響起:
「店家,聽說你這兒有個會咬人的小子,他在哪兒?」
抬頭一看,是個穿黑衣的古怪男人,斗篷罩面,連眼睛都看不清楚。
瘦猴心裡犯起嘀咕,還是客氣地回答他:「客人你來晚一步,那個賤小子已經被人買走了。」
「哦…」黑衣人萬分遺憾,他聽探子說奴隸市場上有個不要命的狠辣角色,起了惜才之心,想把他帶回門中。
可是竟然來晚一步。
實在可惜,這種在泥潭裡打滾的賤命小子,做柄殺人刀再合適不過。
可惜啊!
他嘆口氣,轉身,慢慢離開。
*
婦人和四個大漢行了數十步,至車邊,其中一個男人憨笑著說:「夫人,這倆小子身上都是血,要放進馬車嗎?」
他們雖是粗人,手頭沒什麼大錢。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眼前這馬車多氣派!從裡到外都寫著『我很昂貴』四個大字。把倆髒兮兮的小子丟進去,萬一把馬車弄髒,豈不是暴殄天物?
卻見美人眼眸彎彎,塞了一袋碎銀在他手裡,溫柔道:「勞幾位大哥輕些將他們放進去,此行多虧有你們幫襯,妾身感激不盡,這點錢便拿去給弟兄買點酒喝,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他手一掂,就知道這袋子裡的錢只多不少,當即抱拳,感動道:「我弟兄幾個本以為今天做不成生意了,若不是遇到您,哪兒有什麼錢拿?該是我們多謝夫人賞口飯吃,您給的太多,拿些回去吧。」
他們幾個在碼頭扛米為生,這陣子天氣太熱,很多店家都不願意出來找人,都是用自己店裡的雜役,所以壓根沒有任務找上門。
本來幾人都尋思著回老家種地了,一個貌美非常的婦人突然到了碼頭,說要雇他們四人陪她走一趟奴隸市場。
一聽是去這地,漢子心裡很快有了數。
梁國奴隸市場只有一小部分是真奴隸,其他都是從各方偷劫來的正經人。幹這行當的誰不是膽大包天,誰沒有刀尖舔血過?燒殺擄掠,樣樣都干,一個弱女子隻身進去,又生得如此好看,恐怕是凶多吉少。
反正待在這兒也沒事做,不如跟她去一趟。他對酬勞沒抱多大希望,只是覺著做回護花使者感覺挺好。
誰知人家出手這麼大方?
也是,她剛剛買奴隸,隨手就是兩錠金子,一看就是不缺錢的。
美人輕輕推開他手,頷首說:「我知道下力氣的人最是注重誠信,所以才敢托你們送我來這裡。大哥不必推辭,妾身到此地不過一日光景,人生地不熟,還得依仗你們幾個幫些忙。」
還有事做?
漢子心中一喜,道:「夫人是打算在這兒停留陣子嗎?」
「嗯。」她笑起來,如雨初霽,美得晃人眼睛。
「妾身有些事還沒處理好,須在這兒尋處落腳之地。待會兒我便要去找座宅子。」頓了頓,又道,「妾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正需要幾位看家護院的壯士。我看大哥義薄雲天,又是個誠實有禮的,若不嫌棄,不妨在我這兒做些時日,工錢的話…」
「夫人寬厚,定不會在工錢上虧待俺等,這您就不用特地說明了!」漢子朗聲笑道,一口應下,「我兄弟四人什麼苦活都能做,看家護院自然也不在話下,這個活,俺們接了!」
身後三人附和他:「對,夫人,我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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