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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麼愛她,以至於所有宮人只敢埋著頭垂淚,害怕驚擾他們的相處時光。
徐碧琛白他一下,嬌嗔道:「油嘴滑舌。」
她捏了捏桃月的掌心,催促她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
「然後呢?不是要上書批駁她嗎,怎麼又變成了全宮吹捧?」
桃月苦笑,說:「皇上都來了,您還問奴婢。」
對這些事最清楚的莫過於皇帝,他在場,自己哪兒還用開口。
聞言,徐碧琛別過頭,盯著景珏不放。
「…看得朕背後發毛,我跟你說就是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美人直勾勾盯著你看,再漂亮也招架不住呀。
景珏有苦難言,還不是要哄著她。
「季寶兒當眾痛斥北梁末帝暴行,求朕為北梁百姓考慮,將有復國之心的歹人一網打盡。而且還透露了幾個私底下聯絡過她的賊人身份,那些言官看她這麼為大燕考慮,還有什麼能說的。」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把自個兒老底都掀了,還怎麼去批駁?
徐碧琛拍手叫絕,感動得無以復加。
「寶兒姐姐實在是有大智慧,連妾這樣鐵石心腸的聽了都覺得感人肺腑,更何況是珏哥哥這樣的情種,實在是妙啊…」
寶妃果然是個狠角色,坑起自己人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過河拆橋的手段玩兒得那叫一個熟練。
世人都說是這些遺臣逼她入宮委身殺父仇人。
騙鬼呢吧!
就憑季寶兒對皇帝那股莫名其妙的執著來看,說她逼北梁大臣送她進宮還差不多。
她可不是什麼單純小白兔,也不是個心無城府的善茬,否則徐碧琛也不會如此忌憚,一定要用手段把她送到冷宮才放心。
景珏勾住她小指頭晃晃,溫柔附和:「是啊,朕是情種,只在你的土壤里發芽。」
徐碧琛:「……」有點噁心是怎麼回事。
她委婉地說:「只要陽光雨露充足,在哪裡都可以發芽的。」
皇帝大人搖頭,堅持道:「那是普通男人,朕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這人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幾天不見,厚臉皮的功夫更上一層樓,都快厚得沒邊兒了。
他眸光一柔,俯身在她耳垂處輕輕吻住。
「我是只對你動心的痴情種,除了在你身邊,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任何一片土壤能予我養分,再也沒有任何一滴雨露能澤我生長。」
伸手環住她,溫暖的胸膛靠過來。
咚,咚,咚。
是他的心跳,有力而溫柔。
「我是你的,琛兒。你是我的嗎?」
徐碧琛把頭依在他肩膀上,久久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試問如何才能治好我的懶惰 喵~
好想喝多肉葡萄,貧窮哭泣
第85章 流言
其實徐碧琛大可以與他虛與委蛇,反正那些甜言蜜語她也是張口就來。但面對景珏的滿心期待,她竟然說不出半句假話。
人心都是肉長的,若問她有沒有動容過,答案毫無疑問是有。
可這種動容卻並非是願意生死相付的情深意切,她生在侯門,長在侯門,見慣了後宅的悲歡離合、骯髒手段,再加上娘親的前車之鑑,導致徐碧琛心防極重,根本不可能輕易卸下防備。
皇帝對她非常好,比尋常郎君好上千倍萬倍,尊重她的喜好,無節制地疼愛,她也相信這些付出都是真心實意,沒摻任何水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道理她明白,並且的的確確在盡力維護他。大燕有難,她憂心忡忡,想方設法化解危機。生活中也在努力做一個體貼懂事的解語花,陪伴他、開解他。
然而種種舉動終究不是出於愛情。因為她膽怯,不敢相信景珏對她的喜歡能夠天長地久,不敢傻傻地交託真心。
她不愛他,所以能夠視一宮的妃嬪為無物,瀟灑度日。她不愛他,所以可以冷靜地對待來自外界的挑釁,無所畏懼。她不愛他,所以她還是自己。
像她這樣心思重的人,不愛則已,一旦愛上,必然貪婪索取,霸道占有。徐碧琛問自己,她可不可以再任性一次,隨心而為。
不可以。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皇帝。
身為天子,三宮六院難避免,悠長情思無寄託。
徐碧琛落寞彎唇,無聲說了句對不起。
比起愛他,她更想愛自己。
她要守著一顆心,繼續做逍遙的琛貴妃,傲視群芳,從容不迫。不管誰從眼前過,都當成浮雲一朵,不艷羨,不妒忌,不為他黯然神傷,也不為他苦恨交加。
見她長久的沉默,景珏寬容地笑起來。
手掌像羽毛一樣,輕輕落在她頭上,一下又一下,溫柔撫慰。
「沒事的,沒事的,琛兒不用急。」
寶貴的事都需要費心經營,她也許走得慢一些,緩一些,更謹慎一些。這些都沒有關係,只要她肯邁出步子,哪怕只走一步,也已經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他腿長體力好,再遠的路都能走過。
如果她的心房肯收留自己這個流離失所的可憐蟲,千山萬水,他也要跋涉趕去,披荊斬棘,風雨兼程,然後擁她入懷,說一聲『我來遲了』。
*
時隔十幾日,閉門養病的琛貴妃終於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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