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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來,流浪在外,頂著謝姓,沒有機會認祖歸宗。
直到北梁被滅,世代護衛王室的死士一族拼盡全力留下精銳部隊撤退,為了復興北梁,他們才想起了那位遺落民間的落魄皇子。
公主不能繼承大統,謝咎是唯一的希望,哪怕他昏庸無能,也只能扶他上位。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個泥鰍皇子竟然手段狠辣,勢如雷霆,行事果決,三兩下便籠絡了那些有心復國的舊臣,重整死士。之後更是步步為營,一路高歌。
見識過謝咎的做事手段,方公公相信,沒人會輕易惹這麼個瘋子。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只要能達成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狠毒、冷酷,且智多近妖。
他是實打實的怪物,能不惹則不惹。
不過,他這樣的男人,也許更適合支撐起即將破碎的利益聯盟。心狠,才是成為孤絕帝王必需的品質。
方公公恍神間,聽見謝咎說:「交換條件已經送到了景珏手裡,只要他願意撤掉蘇拂的虎符,我們就把徐氏女還回去。」
他猶豫道:「蘇拂如今任威遠大將軍,掌碧海軍,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他當真會為了個女人廢自己一大助力?」
謝咎含著笑,涼涼地說:「換做旁人他也許不肯,徐碧琛的話,不用擔心,他一定傾力相救。」
想起燕帝最近的瘋狂行為,方公公信了幾分。
但凡有點理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屠殺北梁舊臣。這不是在激怒那些百姓嗎?他們亡國後歸順大燕,本來就害怕被統治者區別對待,還要親眼看著那些舊官員的慘烈下場,恐怕會生出兔死狐悲之情。
但這正合他們意。
燕帝最好犯更多錯誤,失掉更多人心。他錯得越多,他們需要做的努力就越少。
「對了,剛剛影月過來說關著的那丫頭找您,要過去一趟嗎?」方公公語氣不善,似乎不太樂意讓他過去。
燕帝的女人和他一樣惹人煩,心眼多得不行!她乾的那些事兒自己早有耳聞,曉得她不是個善茬,因此很不喜歡這個姑娘。
謝咎揚眉,淡淡道:「去,為什麼不去?」
她既然開口要求,必是胸中有丘壑,又有鬼主意要打。
他這個東道主,怎麼能不去瞧個究竟?
*
月光將男人的身影映在門上。
徐碧琛回憶起了前兩天發生的恐怖事件,及時出聲阻止:「別砸鎖!慢慢開!」
外面那人動作頓了頓,竟然真的從腰間掏出把鑰匙,開始開鎖。
他進來後,廢話不多說,開門見山道:「你有什麼事情?」
這麼直爽,她喜歡。
徐碧琛也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我想洗澡,晚上想點燈。」
她本來就生得玉雪好看,眼眶微紅,泫然欲泣,眼淚綴在睫毛上,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這裡太暗了,每天晚上我都做噩夢…求求你,讓我點盞燈吧…不用太亮,看得清東西就行!」臉兒一紅,小聲道,「離我遠些,好幾天沒沐浴,臭得慌。」
「我為什麼要幫你?」謝咎閒暇以待,懶懶問她。
徐碧琛吸吸鼻子,嘟囔道:「本宮畢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受不了這窩囊氣,你若實在不肯,我只有一頭撞死在這兒,以衛最後的尊嚴。」
他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她的舉動。
但笑完,謝咎竟然說了聲『好』。
咦?這麼好說話?
她還以為要與他掰扯半天才能如願,說辭都準備了好幾套呢,誰知道毒蛇謝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這態度不太對勁。
女子抱膝縮在床角,怯生生抬眸看他:「你有什麼條件?」
他朝這邊掃了一眼,冷淡地說:「你砸人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模樣,不用裝了,彼此是什麼人,我們都心知肚明。」
這傢伙!死煩!
徐碧琛眼淚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表情已經由剛剛的楚楚可憐轉變成了高貴冷艷。
「你這麼毒,不會做賠本買賣吧?」打死她都不信他會這麼好心。
謝咎確實也有條件,並不加以掩飾:「與我比賽,贏了我便答應你提出的要求。」
比賽?
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奇門遁甲,她會輸嗎?
徐碧琛不屑一顧,自信昂首:「說,比什麼。事先申明,賽馬蹴鞠射箭等需要體力的我不比,有失公平。」
他高得像根竹子似的,還能徒手捏鎖,自己跟他比武藝和體力,簡直是雞蛋撞石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咎勾唇:「你放心,我與你比的,絕對公平。」
「別賣關子,到底比什麼?」
「我們比…」
「鬥雞!」
擲地有聲,驚得徐碧琛打了個嗝。
她捂著嘴,訕笑道:「你真有品味。」
二哥最愛的就是鬥蛐蛐鬥雞這種傻子活動,謝咎和二哥有同樣的愛好,看來也是個不一般的男子。
不過,他又撞刀口上了。
他也不去打聽打聽,徐家二郎在盛京鬥雞圈是個什麼水平。他號稱雞中蚩尤,頭頂上還有個雞中黃帝。
很不巧,她就是那個壓在哥哥頭上的神秘人物。
徐碧琛也是天性貪玩兒,她院子裡專門辟出一塊地圈養鬥雞。府中還配備了專門的馴雞者,凡經她眼挑出來的鬥雞,必是金毫、鐵距、高冠,力大無比,鬥志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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