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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碧琛退後幾步,伸手擋住,臉上的表情難以言說。
她哇哇大叫:「珏哥哥,你不得體!還有人在呢!」
景珏冷颼颼地往後看去。
周福海呆呆立在那裡,突然,福至心靈,猛地把眼睛捂住。
侍衛們也如夢初醒,迅速伸手擋在眼前。
他轉過頭,滿意地笑起來:「現在沒人了。」言下之意,快抱我!
「濫用皇權…」她可算是見識到權力是如何走向腐敗的了。
狗皇帝卻是不管這麼多,一把將她摟入懷裡。她今日戴了一根步搖,好看是好看,戳人也是真戳人。
在被戳第三下的時候,景珏忍無可忍,從她發間抽出簪子。
滿頭青絲瞬間散開,如瀑落下。
全場靜默。
徐碧琛摸著耳邊的頭髮,眼神有一息呆滯。
「啊!!!」
「啊!!!!」
她慘叫一聲,趁現在大家閉著眼,趕緊頂風作案,捏起拳頭咚咚咚砸他胸口上。
「你為什麼扯我頭髮?」
「皇上不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頭髮便是女孩子的命嗎?」
「賠我!必須補償我!」
她一通連續攻擊,砸得景珏頭暈目眩。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捏著簪子,弱弱地說:「沒扯頭髮…」明明扯的是髮簪。
徐碧琛倏地虛起眼。
他知趣地把未說完的話咽到肚子裡,認命地說:「我錯了,你又要什麼補償。」
根據某人以往的作案經歷,景珏有理由相信她是早有預謀的發難。
「昨日二嫂給我遞了帖子,說後天在將離園有場芍藥花宴,問我去不去,妾正糾結著呢,您看我應不應該赴約呢?」圓潤的貓眼無辜地睜大,似乎真的為這個問題苦惱了很久。
景珏義正嚴辭地說:「去!必須去!」
他討好地幫她攏起頭髮,把步搖按原樣插回。可惜只學了個皮毛,女子一頭青絲就這樣松松垮垮地挽成髻,要不是她長得好看,完全與女鬼無異。
景珏下意識地把她兩手拉住,防止她去摸頭髮。
要是讓這位祖宗發現自己現在這幅模樣,他肯定龍命難保。
「不止要去,你還得穿金戴銀的去!讓她們好好瞧瞧,你跟普通婦人的區別。朕那裡還有些壓箱底的寶貝,待會兒統統送披花宮,後天你一定要艷壓群芳,比得其他人抬不起頭來。」
他諂媚地說:「不過琛兒這天仙樣子,哪怕素衣薄粉,也是遠勝凡人的。」
徐碧琛審視他一番,將景珏看得渾身不自在。
「不用了,我就是出去散散心,不需要那麼多浮華。」她笑得矜持,一派清風朗月氣質。
然而…
賞花當天,天未亮,披花宮內已經忙得熱火朝天。
「快,把娘娘那件用金絲織成的石榴紅留仙裙拿出來!」
「娘娘那根金崐點翠青鳥簪在哪兒呢?」
景珏在床上躺著,頂著黑眼圈傻傻望天。
這才多早,她就起床打扮了?
說好的不追求浮華呢?
因為起得早,等徐碧琛打扮完,離赴宴的時間還有會兒。她慢悠悠地上轎,舉止輕柔文雅,與平時的跳脫勁兒大不一樣。
彤雲在一旁看得暗暗稱奇,雖然伺候了主子那麼久,可每次到這種時候,還是忍不住為她的變臉絕技感到震驚。
主子的禮儀談吐,擱哪兒都是頂好的,誰能想到這樣一位淑女昨日還在看春情圖?
徐碧琛可不曉得她的婢女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轎子四周封閉,沒人看得見裡面的情況。她儀態萬千上了轎,隨後立刻鬆口氣,身子跟沒骨頭似的軟下來,靠在車壁上,雙腿微屈,要多懶散有多懶散。
讓她娘知道她這樣,說不定會被氣得吐血。
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淚珠沾上睫毛。
起太早,傷身體啊。
她閉上眼補眠,可惜在外頭再困都睡不熟,只能養養神,沒過多久,感受到轎子在往下落,隨著『咚』的一聲,平穩落地。
宮女掀開帘子,扶著她出來。
剛一進門,諸多視線瞬間集中到了她這個方向。
一身石榴紅圓領留仙裙,樣式簡潔,只裙擺處金絲勾勒,繡只昂首長鳴的雲鳥。頭戴金崐點翠青鳥簪,耳著銀鎏明月璫,身姿頎長,腰若細柳,面如桃花。
裝飾不多,算得上低調,偏每樣挑出來都非凡品,叫人生羨。
這場賞花宴是秦青眉嫁為人婦後第一次主辦的宴會,她本來不想請琛兒來,可母親非讓她盡力辦得隆重些,重壓之下,迫不得已才給琛兒發了帖子。
其實她本沒有報什麼希望,畢竟琛兒是皇妃,不可能隨意出入宮廷。沒想到她竟真的赴宴了。
她欣慰一笑,帶頭高呼:「臣婦見過琛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眾人如夢初醒,同她一起請安。
今日赴宴的,除了京中貴婦,還有很多未出閣的嬌小姐,幾乎聚齊了盛京仕女。常人辦宴當然沒有這麼大的體面,可秦家不是平常人家,徐家更是皇室親眷,秦青眉作為嫁到徐府的秦氏女,身份地位都非同一般。
更何況,琛妃娘娘也可能會來呢…
現在盛京有誰不曉得琛妃的名號?
往上數五百年,也翻不出一個比她更受寵的妃子了。聽說皇上因著她一句話,直接把秦家小姐賜給了徐二郎,而且皇上只宿在她宮裡,別的娘娘那兒都不去!這是多大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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