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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表白
景珏看著皇后那張憔悴的面孔,沒起什麼同情心,只冷淡地問她:「畫從哪裡來的?」
虞貞在這冷宮裡關的日子久了,脾性也被磨得所剩無幾。她拿不出當日破口大罵的勇氣,咳了兩聲,淚眼婆娑道:「數月未見,皇上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嗎?」
憐憫?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寧遠侯府的尊榮用度朕可一樣都沒落下,這是天大的福氣,你還想要什麼憐憫。」景珏嘆息,道,「皇后,以前你可沒這麼蠢,怎麼好的不學,盡跟珍妃學這些?對朕下藥,傷朕龍體,就是誅你九族都是夠的,朕保留了你的尊位,又善待你的家人,還有什麼不滿呢?」
他說的是實話,自己都清楚。
可宮中寂寞冷清,她實在是受不得這苦…皇后說不出話,一個勁兒地掉眼淚。幸好她身體欠佳沒有著妝,否則現在定會糊一臉妝粉。
「朕給你留了幾個宮人,也從來沒缺過你這裡的食物,所以莫在這兒裝可憐,有什麼話趕緊說。」看夠了她那副故作無辜的樣子,景珏心頭一陣厭煩,想不通她怎麼能在做錯這麼多事後還有臉哭。
她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要真是個惡人,把惡意明明白白擺出來,他倒還能高看她兩分。可她私底下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還作出『全天下我最可憐』的模樣,這就令他無法接受了。
虞貞沒想到他連半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竟然就這樣當著下人的面,直接表現出對她的不耐煩。
她愣了會兒,強行安撫心情,暗暗對自己說:皇上這麼急切地趕來,說明他對十六年前的事的確非常上心,如今是他求我透露消息,我才是占據主動權的人,不要怕,不要怕!
如此重複幾遍,皇后總算平息了內心洶湧的情緒。
她牽起嘴角,柔聲道:「您今日前來,可否是為了十六年前的事?」
景珏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薄唇微張,吐出兩個無比清晰的字——
「廢話!」
他眼瞳清亮,靜靜凝視著誰的時候,自帶一種無形的威懾力。臉上肌肉牽動,露出個隱晦的譏諷表情。
「你千方百計把那張破紙送給朕,不就是想朕過來嗎?」
「既然我現在如你所願的來了,就趕緊交代了吧,朕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皇后噎住,悻悻撇頭,道:「妾意外知道了一些事情,察覺可能與您之前走失有關,所以特地請您過來商討。」
「畫是你畫的還是別人畫的?」他開門見山,直擊要害,完全不願意跟她拖拖拉拉打持久戰。
虞貞已經逐漸習慣了他這種不善的態度,開始進入麻木狀態。她呆呆地看著地面,說:「這重要嗎?」
「重要啊,如果是你畫的,說明你偷窺了朕的東西;如果是別人畫的,說明你父親將朕走丟一事泄露了出去,你說,能不重要嗎?」景珏聲音冷到冰點,與平時所展現的溫和截然不同。
他畢竟是帝王,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皇后驚惶,疾聲道:「與父親無關!」
她神色哀傷,唇角劃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問道:「您為何這麼篤定是我們泄露了秘密?」
景珏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猜測她下一句要說什麼。
「難道…就不能是當事人自己畫的嗎?」
此言一出,他表情立變。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過去的事他自己都記不清楚,為什麼會有其他人知道?
皇后微微地笑,輕輕說:「那人也是近來才浮現了些記憶,她自個兒還說不清楚。您想要知道具體的情況,恐怕還要等些時日。」
沉默幾息,他皺起眉毛,不悅地說:「事情都沒弄清楚,你就叫朕來?」
「你不知道朕還有很多摺子要批嗎?」
「你要是這麼無聊,不如朕把你哥哥打發去邊塞牧羊,給你帶點羊毛回來玩兒?」
一頓噼里啪啦地責罵,皇帝拂袖,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門口,見一宮女跪在地上怯怯抬眸看他,下半張臉抹著煤灰,大概剛從廚房出來,只露一雙靈動的眼兒。
他收回視線,徑直離開。
等他背影徹底消失在宮門口,那怯怯的宮女把表情一斂,從地上爬起來,撣撣灰,走向皇后。
「看熱鬧看夠了?」皇后丟了這麼大個人,滿腹怨氣,連帶著對她也沒什麼好口氣。
在門邊將裡頭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知道虞貞在皇帝手下吃了大虧,季寶兒也不計較她的脾氣。
她用袖子沾點水,把臉上的煤灰抹乾淨,顯出一張清麗脫俗的面龐。
虞貞掃她一眼,態度更差,晦氣地說:「你眼睛看上去怎麼跟披花宮那位小狐狸有點兒像?離本宮遠些,看著就煩!」
和徐碧琛像?
季寶兒稍稍迷惘,她眼睛形狀本就生得圓潤,和夢中女子有幾分相似,只是平時愛端著冰雪美人的架子,不肯輕易露笑。但她一心模仿,就是只有三分像也能學成五分。
她明明學的是夢中人,為何皇后要拿徐碧琛作比?
往深了想,竟覺得琛妃的眼睛的確和夢裡的人無比相似。
低聲冷笑,還道徐碧琛是個什麼了不起的角色,橫豎也是個替代品。
發完脾氣後,虞貞舒服了些,沒有剛才那麼具有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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