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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自然規律,她沒覺得哪裡值得鄙夷。
但若是因為窮厄失了骨氣,就真是不堪入目了。
回到披花宮,徐碧琛走出一身薄汗,她沐了浴,換身衣裳。
夜涼如水,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爬上床。
閉著眼思索,屋內傳來輕微的一聲動靜。她沒睜眼,柔柔地說:「來這麼晚呀?」
那人帶著一身汗氣,俯身朝她襲來。
他聲音低沉,湊在她耳邊,熱氣噴涌。
「今個兒,你夫君不在?」
徐碧琛睫毛扇動,掀起眼皮,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千嬌百媚道:「若是在,我怎麼會叫你來呢?」
指尖在他胸前打著轉,一下、一下地撩動他的頭髮。
景珏喉頭一滾,撐著床跳開幾步。
他扯開衣領處的扣子,啞著嗓子說:「時間不早了,趕緊睡。朕先去沐浴。」說著,落荒而逃。
嘁,沒意思。徐碧琛吐舌頭,他現在就是個紙老虎,不肯在生辰之前碰她,偏又要玩兒這套遊戲,真是自找罪受。
等景珏洗完澡回來,小姑娘還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在床上躺著,直勾勾望著床頂。
「在想什麼?」
「在想你為什麼喜歡細腰豐乳。」
「???」景珏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懂自己什麼時候喜歡細腰豐乳了。
她歪頭,罵他:「男人真煩。」
方才幫季寶兒拉被子時,恰好瞅到了被子下的風景,那驚鴻一瞥真把她氣壞了。這才幾天,季寶兒就從平原直接變山丘了。
那該死的精怪真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也想變山丘!
「……」無辜被罵的景珏只好爬上床,在她身邊躺下,又主動把手伸出,做她的枕頭。
徐碧琛自覺地鑽進他的臂彎,沒好氣地說:「睡了!」
都是這些臭男人,沒有男人,屁事沒有。
她!要!嫉!妒!死!了!
她也好想變大胸,嗚嗚嗚嗚嗚。
第38章 回朝
虞將軍率軍回朝了。
這日,秋高氣爽,萬里無雲。
高頭駿馬載著一精壯的中年人,從官道上慢慢走來。
三年前,他帶兵滅北梁時,百姓對他夾道歡迎,迎接他回朝的人在官道上綿延十里。有些老婦人,還拼命擠出來,高舉著一筐雞蛋,嘴裡不停念著他是武神在世。
可他年紀漸大,在邊關吃了些敗仗後,過去那些功績漸漸就被人給忘了。如今,路邊只有寥寥幾個人在等他。過路的人,多半是好奇地瞧一眼,嘟囔兩聲,又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不聞不顧。
副將淒涼地嘆口氣,感嘆道:「英雄老矣。」
英雄遲暮,榮光漸熄,誰都記不得了。
虞牧衛笑了笑,安慰他說:「無愧於心即可。」
他雖沒有做到盡善盡美,但的確是半生戎馬,大好的光陰年華都奉獻給了國家。大大小小的傷疤無數,布滿了整個身體。可以說,就算是他現在閉目,也會問心無愧的下到黃泉。
人死如燈滅,財富、榮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心安,可以陪他到棺材裡。
將軍回朝,第一件事,是要面聖。
景珏已早早設好了酒席,就等虞將軍來。等他到時,景珏下座相迎,道:「虞將軍舟車勞頓,朕已備好酒食,為你洗塵。」
爵位是世襲的名號,他不稱呼虞牧衛為寧遠侯,而是喚他虞將軍,已經能夠看出皇帝對虞家還是尊重和上心的。
至少,肯定了他這半輩子的辛勞。
虞將軍方才還沒什麼悲春傷秋的情緒,這下,全給皇帝勾出來了。
他老淚縱橫,想要跪下叩謝皇恩,被景珏一把扶住。
「萬萬使不得!您是功臣,該坐上座。」
說罷,親自扶著他走到皇座左邊的位置。
兩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此酒甚烈。」一口酒下肚,灼得喉嚨發燙,肚子也變得火辣辣。虞牧衛有些驚訝,平時宮廷宴席,是不會擺出這樣的烈酒的,多半都是香醇可口的果子酒。
那些酒喝著像果汁兒,一點兒酒味都無,他喝得很是不快。
景珏笑笑,竟也受得住這酒勁,他說:「邊塞嚴寒,將士都喝燒刀子禦寒,你們在邊關保家衛國,朕陪將軍喝點烈酒又有何妨?」
虞牧衛嘆道:「微臣吃了敗仗,還能得您善待,實在是…」
「哪有人能百戰百勝?」景珏安慰他道,「您十幾年都守在邊關,這次召您回京,也是想您能和家人團聚,闔家歡樂。」
提到家人,虞將軍不由得感到慚愧。
「微臣聽聞夫人之前想把婉兒送進宮,婦人愚鈍,望聖上莫與她計較…」
他離京很遠,消息也不太靈通,但多少還是有些耳目在府里。對於夫人的所作所為,他非常震驚。
記憶中她是個賢惠、端莊的女子,為他操勞家務,生兒育女。不料現在,也變成了這樣利慾薰心的模樣…
要怨,也只能怨他沒盡到做丈夫的責任,多年離家,將擔子都扔到了她一人身上。
景珏沒什麼別的表情,只是含著笑,溫和地說:「婉兒天真可愛,是人看了都喜歡,只是朕沒有再擴充後宮的想法。」
是暫時沒有,還是永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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