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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徐家小子,打聽了下,是沒太大出息,不過人還是很正派的。從不逛煙花之地,家裡連個通房都沒。
看上去不會對不起他青眉,這樣也就夠了。
權勢、財富都是次要,他想要他的乖乖女開心。
所以秦丞相對賜婚的皇家不僅沒起怒意,反而覺得皇帝眼光還挺好,沒給他家配個斯文敗類。
這樣一來,說話就容易多了。
秦丞相也是心懷天下的人,早就看不慣民間商戶瘋狂買地,致使農民無地可用的情況,聽皇帝有心減免賦稅,萬分支持,都不用他多費口舌,當場就說要回中書省撰寫詔令。
景珏連忙制止,說他和戶部還未商量好賦稅改革的具體內容,稍後再同他說。
劉問許鬆了口氣,只要秦丞相不與他為難,這事兒就好辦。
若是中書省不肯寫詔令,或者門下省不肯通過,這個推行起來,恐怕就…
景珏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只管將草稿呈給中書省,胡侍中不會為難你的。」
顧民和同胡侍中屬於一脈,倆人同一個鼻孔出氣。珍妃在宮中受了琛兒的氣,顧民和恨不能把徐家大卸八塊,這會兒聖上有意重農,恰合他的心意。
胡侍中和顧家有姻親,怎會不幫他一把?
再說,門下省可不像秦丞相那樣敢和皇權作對,他是絕對不敢光明正大和皇帝嗆聲的。
得了皇帝承諾,劉尚書安安心心地回去了。
養心殿空下來。
景珏揉了揉額角,忽然覺得很累,很想見到她。
他要去找她。
迫不及待。
*
披花宮內。
徐碧琛癸水來了,疼得厲害。渾身沒力氣,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她索性哪裡也不去,就窩在床上,閉目養神。
小腹一陣陣抽疼。
她臉一陣青一陣白,嘴唇白得嚇人。
景珏到時,就看到她那副女鬼般的慘白樣子。
聽到動靜,徐碧琛費力的睜開眼,有些驚訝,道:「妾身子不爽利,已經呈報內務府,您來幹什麼?」
景珏走到她旁邊蹲下,握住她的手,皺眉說:「怎麼這麼涼?」
他把手探進去,溫熱的手掌捂住她的小腹。
「這樣會好點嗎?」
其實並沒有多大改善,但徐碧琛還是露出感動的笑。
「舒服些了,您不忙政務嗎?」
平時中午都見不到他,要到晚上,一切事務處理完了,他才會來宮裡找她。
像今天這麼早就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待會兒再去忙。」他蹲得很低,側著頭貼近她的肚子,輕輕磨蹭。
「就是想你了。」
他的頭靠得很近,捂著發出的聲音,顯得有點沉悶。
徐碧琛勾唇,道:「今日這麼黏人?老虎變了嬌貓,難道是學墨點?」
景珏生氣地說:「早知就不送你那隻破貓!」聽說每日午睡,琛兒都把它抱上床,憑什麼!
那貓兒,似乎是個公的吧?
更生氣了!
「你和一隻貓置什麼氣。」徐碧琛好笑的說。
她撐起身子,靠在床柱上。
「是不是遇著不順心的事了?」她沉思一會兒,道,「難道是和臣子起了政見分歧?」
景珏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亂動,責怪道:「你不是肚子疼嗎,還亂動。」
他自言自語地說:「前些時候來癸水,似乎沒有這麼嚴重。」
莫不是她服的藥起了副作用?
他是無子之相,女子不容易有孕,就算受了孕,也沒什麼可能生下來。
他不敢讓琛兒冒險。
自覺配不上她,卻又捨不得放開,只能選擇這種下下之策。
這藥是他特地找喬神醫配的,長期服用不會傷害身體,但凡事都有萬一。如果存在什麼副作用…
他眸子裡盛滿了愧疚與擔憂。
不知道男子有沒有辦法防止受孕。光讓女子來承擔這風險,實在是太過不公。
女媧娘娘自己也是女子,為何在造人時,對女子這麼苛刻?
徐碧琛看出他的擔憂,柔柔地展顏,道:「不打緊,女子都要受這磨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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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癸水才來了一年左右,對這痛感已經很熟悉。這次貪涼,多食了些冰荔枝,所以才痛得厲害,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景珏還是揪著心,遲遲不能安然。
他把徐碧琛抱進懷裡,緩緩說:「琛兒,朕要下旨了。」
她是個玲瓏剔透的聰明人,不用多說,已經悟到他的意思。
徐碧琛微微的笑,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謝謝皇上。」
謝謝你信守承諾,在動手前知會了我一聲。
她早想明白,世情如此,她一個小女子,在歷史潮流面前掙扎,無異於螳臂當車。
徐家已盡全力從風波中撤出,剩下如何,全看皇帝肯不肯繼續守他的諾。
沒多久,幾道詔令一一頒布。
六月,戶部改田賦,田租減半,十五而稅一。
七月,下《斥賈書》,痛斥商賈豪強為富不仁。
八月,任謝雲臣為尚書省右僕射,位居尚書令之下,真正做到了一躍青雲,一飛沖天。
九月,制置三司條例司頒布扶民法,將常平倉、廣惠倉的糧折成現銀,在青黃不接之時,以百分之五的利率貸給農民。@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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