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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本四處散落,橫七豎八躺著。
這個蔫壞的丫頭,把她晾在外面,自己在這兒呼呼大睡。
他在外頭吹了半天冷風,想她想得要死,結果她倒好,睡得忘乎所以。
最近突厥頻繁騷擾邊境,他忙得腳不沾地,連通知她一聲都忘了。
確是他不對…
唉。
無奈地看著她甜美的睡顏,低語道:「你太狠心了。」
可他偏偏離不得。
她身體的溫度,睡時的姿態,在短短几十天的相伴中,爛熟於心。就算不觸碰,他也能想像出她臉頰微燙的觸感。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帶著熱氣的呼吸噴涌而出,灑在她頸窩上。他的吻在她頰邊輕輕落下,如蝴蝶振翅,飛快掠過。
晝夜溫差極大,他手腳冰涼。揣在披風裡暖了暖,直到它漸漸溫熱,景珏才脫了外衫上塌。
他小心翼翼地把少女抱起,往裡面送去。
兩人同睡,向來是他睡外側。
萬一她摔下去怎麼辦?
徐碧琛迷迷糊糊地感到身體騰空而起,有種不真實的飄忽。
「唔…」她嚶嚀一聲。
景珏僵住,不敢亂動。
待她沒什麼動靜以後,他掀了被子,長腿往裡一拱。
「你想幹什麼?」
少女已經悄然睜開眼,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景珏捂著她的嘴,翻身,把臉挨近。
黑暗中,他眼神閃閃,用氣聲說:「我不動你,別怕。」
她怕什麼?
她才不怕。
徐碧琛「哦」了下,那人將她攏入懷裡,緊緊環抱著。
「唔…」
「唔唔…」
「皇上,妾要喘不過氣了。」
景珏鬆了鬆手,討好道:「珏哥哥知道錯了,乖琛兒,莫生氣。」
什麼珏哥哥,呵呵。
徐碧琛說:「知道了皇上,妾沒生氣。」
還說沒生氣!
景珏用臉貼著她,蹭了蹭,道:「是我錯,睡吧。」
他忙了一天,已經非常疲倦,感覺閉眼就可以睡著。
徐碧琛察覺到他的倦累,沒和他鬧,淡淡說:「好。」
男人摟著她,很快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許是太累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很快消散在夜色中。
睡了!
他一來,明早她又要四更起。真是的…天亮她就讓人把窗戶給封了!
*
與此同時,菩提宮卻還點著燈。
賢妃冷冷看著地上跪著的女人,神色不善。
「人你已經見著了,有什麼話想同本宮說?」
前幾日這個賤婢留了個紙條,說如果不見她,她就會把事情抖出來。
皇后下令嚴查此事,傳了謠言的宮人被一一揪出,打的打罰的罰。她不敢頂風作案,隔了好些日子才聯絡琴芝。
「娘娘心善,奴婢知道留在您身邊會給您惹麻煩,所以不敢妄想,只求出宮,您就放我一條生路吧。」琴芝重重磕了兩個響頭,祈求道。
賢妃喝了口茶,說:「現在全宮上下都盯著你這個主角,本宮哪有本事把你送出去?」
皇后抓了這麼多宮人,獨獨把這個罪魁禍首留下,不就是為了查出幕後指使?她肯冒風險見她,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琴芝自己也知道如今處境不妙,可她又別無他法,再繼續待在宮裡,死是遲早的事。
她的表情變得堅毅起來,道:「娘娘神通廣大,定然是有辦法的。奴婢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您金枝玉葉,可受不得流言衝擊,如果奴婢出不了宮,不知何時挨不住折磨,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賢妃說:「昔日你父親病重,是本宮給了牙婆子雙倍價錢,你和筱環才有銀子給他治病。六年了,本宮可曾勞煩你們姐妹做過任何事?」
琴芝不語。
賢妃嘆了氣,繼續道:「你繼續待在宮裡,遲早牽連於本宮。罷了,你回去收拾些細軟,明天本宮讓人把你送出去。」
她驚喜萬分,感恩戴德地說:「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
「浣溪,趁著天黑帶她離開菩提宮,走後門小道,別被人看見。」
浣溪應聲,領著琴芝到菩提宮後門,說:「趕緊走,把臉遮著。」
她丟了張黑色的布給琴芝,讓她掩住面容。
得了賢妃的允諾,琴芝心裡如釋重負,遮了半邊臉,勾著腰鑽進夜色。
浣溪回到娘娘身邊,道:「主子,真的要送她出去嗎?」這樣也太危險了吧,皇后的人跟狗一樣到處嗅,要把一個大活人帶出宮,實在是…
賢妃表情陰鬱。
「出去?本宮既然答應幫她,自然會履行承諾,只是要看她有沒有命享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
第二天,琴芝把收拾好的財物放在被子底下,提前做完事回到寢居處。
其他人還沒回來,她提起包袱,往外走去。
日落西山,紅霞遍天。
琴芝走到昨夜那條小道上,尋了個僻靜之處躲著,靜靜等待賢妃的人來接她。
夜裡,幾顆星遙墜雲端。
一聲鳥鳴,引得琴芝回首。
她背後站了個身量矮小的太監,很和善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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