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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雲沒任何感情地說:「打三十大板,丟去刷馬桶。」
行刑的人要是狠心打,十板子就能把一個弱女子打暈過去,更何況是三十大板。恐怕打完,人也就沒了,哪還有命去刷什麼馬桶。
就算好運活了下來,讓女子去處理那些腌臢物,也是極大的羞辱,還不如被當場打死。
琴芝眼淚婆娑,跪在地上,好不悽慘。
「主子…奴婢做錯什麼了?您告訴奴婢,奴婢一定改。」她哀聲喊著,一臉戚容。
徐碧琛憐憫道:「桃月,你下手輕著點兒,難道不知琴芝身上有傷嗎?」
桃月認錯,說:「奴婢曉得了。」
琴芝眼中燃起一點光亮,好像馬上就能得救一樣。
琛妃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溫聲細語:「好琴芝,你一向忠心,聽說你受傷了,本宮很擔心,你快掀開袖子讓本宮瞧瞧,我也好替你作主,把欺負你的人千刀萬剮。」
琴芝喏喏道:「謝娘娘好意…妾…妾沒有事。」
她『唉』了聲,道:「看來是本宮平時做得不夠好,近身丫鬟都不信任我會幫她報仇。」徐碧琛托起她的下巴,向她湊近幾分,一雙翦水秋瞳儘是溫柔色彩,「琴芝莫非是怕本宮應付不了賊人?你不用擔心,本宮好歹也是一宮主位,實在不行,本宮替你面聖向皇上告狀,他念在你忠心為主的份上,定會幫你嚴懲賊人的。」
女子已然淚水滿面,髮絲凌亂,不復柔美。
「奴婢…奴婢…」她不知要說些什麼,只能張著嘴喃喃低語。
徐碧琛寬心地笑了笑,道:「既然琴芝不便說出真相,就讓本宮做個多管閒事的人吧。」她瞥了眼桃月,說,「桃月,你替她把袖子掀起來,讓本宮可以好好地把它看仔細。」
桃月遵命,牽住袖口往上一扯,露出女子半邊雪臂。
上面青紫痕跡像蛇一樣扭曲,蔓延至手臂上側。多處針孔密密麻麻地布在手上,觸目驚心。
徐碧琛倒吸一口涼氣,心痛至極:「是誰?誰敢這樣狠心對你,你是本宮身邊的大宮女,折磨你便是置本宮的顏面於不顧。你且說說,本宮定為你把那人揪出來,抽皮拔筋,讓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不知為何,琴芝瑟瑟發抖,說不出話,只是一味低啜。
「沒有人欺負奴婢…」她聲音漸弱。
「哦?難道這些傷口會自己突然長出來?」徐碧琛歪頭作不解狀,「本宮知識淺薄,對這等奇事卻是沒有聽過的,琴芝你可是病了?但本宮也並不曉得世上還有這樣的怪病,前些日子還活蹦亂跳,一夜之間就遍體鱗傷了。看來是大病,需要本宮為你找尋天下名醫,一探病因嗎?」
琴芝忍不住痛哭:「娘娘,奴婢錯了,您饒了奴婢這條賤命吧。」
她肯定知道了,她全部都知道了!
徐碧琛為她擦拭眼淚,疼惜地說:「你瞧你,渾身是傷,還哭什麼呢?哭多傷身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才能繼續伺候本宮啊。」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落下。琴芝顫著聲音說:「奴婢一時鬼迷心竅,才做了這等背主之事,娘娘待奴婢這麼好,奴婢卻忘恩負義,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琛妃說:「本宮待你好嗎?我還道自己有許多不周到之處,既然你覺得本宮寬厚,就說說我對你哪裡好吧。」
琴芝抹了眼淚,重重磕了幾個響頭,直到額頭一片淤青。
「娘娘不擺主子架子,對奴婢們一視同仁。也不像其他宮的主子,稍不順心就打罵奴才出氣。您…您還給奴婢請太醫,給奴婢銀子置辦衣物。娘娘大恩,奴婢沒齒難忘…」
「呀,你還記著本宮給你請太醫的事兒,本宮都有些忘了,那日我為何幫你請大夫,你幫本宮回憶回憶。」
琴芝道:「那天奴婢自己沒站穩,踩滑摔倒,娘娘疼惜奴婢,就找了太醫來給奴婢治病。」
徐碧琛搖頭:「不,你看,你記性還是沒本宮好。那日分明是本宮看你不順眼,故意把你推倒。後來假惺惺請了個大夫,卻是走了個過場,連你屋門都沒進,就把他打發走了。」
她紅著眼睛,聲音哭啞:「不…不……是奴婢自己摔倒的,娘娘為了讓太醫盡心診治,還塞了錢財給他,您對奴婢千好萬好,如何說得盡?」
「那外頭怎麼都在傳本宮惡意折磨你,把你推倒在泥地里不說,還把私怨發泄在你身上,打你,扎你?」
「奴婢不知道啊。」琴芝一口咬死,死不承認。
徐碧琛嘆口氣,讓桃月把她扶起來。
「本宮蛇蠍心腸,自己聽了都害怕。只道世間竟有如此毒婦,裝模作樣討聖上歡喜,背地裡折磨弱女子,實在是羞愧不已。」她輕輕道,「從今日起,你就離開披花宮吧。這裡有白銀百兩,算作本宮欺負你的賠償。拿著這筆錢,你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別再回來。」
琴芝花容失色,又『噗通』跪下,朝她爬去,抱住她的腿:「奴婢生是披花宮的人,死是披花宮的鬼,哪兒也不去,請讓奴婢繼續伺候主子吧。」
她的淚水把徐碧琛褲子沾濕。
琛妃摸了摸她的頭,道:「清風有意難留你,明月無心自照人。你還是去想去的地方吧,本宮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說罷,眼神陡然凌厲,嚴聲道:「來人,把琴芝帶出去,不准讓她踏進披花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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