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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拿來。」簡單粗暴。
周福海趕緊上前,捧著香囊遞上。
紅色,俗不可耐。
鴛鴦戲水,庸俗至極。
皇帝嗤之以鼻,打開香囊,裡面裝著半袋紅豆。
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肉麻!
紅豆間隱約露出一抹白色,景珏抖了抖袋子,揪住它往外輕輕一拽,扯出張小紙條,上面寫了兩行字。
第一行: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下附一行小字:風裡雨里,被窩等你。
徐子懷到底是怎麼養出這種沒羞沒臊的女兒的!
荒唐!
不知所謂!
周福海奇怪地看著皇帝,只見他耳根泛紅,手越寫越快,筆下生風,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倍。
袋子裡裝了啥?這麼振奮人心…
很快,景珏面前改完的奏摺堆成了小山,他英挺的臉龐在奏摺間若隱若現。
「周福海,前幾天你不是想要那個粉彩花瓶?」
他身軀一震,點頭哈腰道:「奴才不敢…」
「那就算了,本來還想把它賜給你的,既然你不想要…」
「想要想要,奴才想要。」見要翻船,周福海也不再裝模作樣了。
「坦誠些不好嗎?」皇帝大人批評道。
要是人人都像琛兒一樣老實,世界該有多美好啊。
河東道的刺史參了平陽郡尹一本,說他貪圖享樂,剛納了第三十二房小妾。
這些事兒上書給他看幹嘛??
皇帝御筆一批,瀟灑寫下三個字:知道了。
*
景珏到披花宮時,恰好撞上徐碧琛難得一回的風雅。
「琛兒今日…」他斟酌了下用詞,緩緩道:「沒吃飽?」
徐碧琛:「沒,妾身剛剛才吃了萬年青蜜制奶豬、燕窩如意肥雞、鮮蝦丸子…」
皇帝酸溜溜地說:「你也不怕長胖。」
先帝提倡節儉、養生,向來要求『夜不可飯食』、『每餐兼菜蔬食』。葷素要搭配,不可隨心所欲的吃食。繼承大統後,他每頓飯必須葷素各半,哪兒能享受這樣的全肉盛宴。
她放下筆,表情嚴肅。
「珏哥哥,是你叫我多吃點的,你還說要給我修一座翡翠黃金屋!」
「都說君無戲言,那…」
「你現在不還瘦著嗎?等你真長胖了,朕絕對履行諾言。」景珏努力為自己所剩不多的威信辯護。
徐碧琛想了想,覺得皇上最近已經很辛苦了,不應該再為難他,於是她勉強『嗯』了聲。低頭繼續畫畫。
「在畫什麼啊?」景珏自討沒趣,踱了幾步,朝她靠攏。
一叢芙蕖自水面探出,枝葉舒展。墨筆細細勾勒,淡墨施出花葉,□□輕疏,亭亭玉立。
數朵蓮花已悄然怒放,還有一些菡萏躲藏其間。
水波微漾,花叢下一對戲水鴛鴦,交頸纏綿。
最後幾筆一收,一副《鴛鴦戲芙蕖》成型。
琛妃別過頭,一動不動盯著他。
景珏被盯得發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臉上摸了把:「朕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難道她把墨汁敷到他身上了?
少女委屈得很:「你沒誇我!」
她捏住宣紙兩個角,把它提起來,說:「難道琛兒畫得不好嗎?」
平心而論,畫得竟然真的不錯,景珏都覺得自己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他好笑地說:「誰會到處說自己畫得好,只有你,一點臉皮都不要。」
徐碧琛把他按在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去,壓到他的大腿上。
她雙手勾住男人脖子,把頭蹭過去,不依不饒道:「妾身要臉皮幹嘛?要您就夠了。快說,琛兒到底畫得怎麼樣!」
還能怎樣,他只能一邊享受這甜蜜的折磨,一邊誇獎道:「沒想到琛兒除了美貌,還有這樣的才華,朕非常欣慰啊。」
女孩個子嬌小,輕輕鬆鬆就鑽到了他懷裡,她把手靠在他臂彎處,得意地說:「厲害吧。我路過蓮池時看到裡面冒出了新綠,這才意識到夏天近了,想必再過些時日就可以拉著您去賞荷啦。」
每到夏日,蓮池裡一池蓮花,隨風輕晃,美不勝收。
景珏有些出神,不禁想起一個已經離去多時的故人。
她的模樣早就隨著時光流逝而變得模糊不清,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那日她也像這般充滿希冀地望著他,邀他一起賞荷。他應該是答應了,可她終究沒有等到夏天來臨。
他的眼神慢慢陰鬱下來。
許久沒聽到他回應,徐碧琛不滿地搖了搖他袖子,道:「皇上,你不專心。」
景珏收回思緒,輕笑著捏住她臉頰上的肉,上下動了動。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風裡雨里,被窩等你~」尾音拉長,男人壓低聲音,把唇貼近她的頸窩,一抹溫熱與肌膚相觸。
她的身子軟了下去,綿綿道:「別…別念出來…」
羞死人了!
「那我們去被窩裡說。」
嗚嗚嗚…
這晚,徐碧琛又哭又鬧,叫到嗓子喑啞。
辛苦了一夜,琛妃累得腰疼腿疼,死活不肯下床。她賴在床上看著昨日沒看完的話本,正看到書生夜會青樓花魁,忽的聽見彤雲在外頭歡喜大笑。
「彤雲…」徐碧琛幽怨地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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