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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懷桑立刻從善如流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江澄被他逗得發笑,笑停了才評價道:“我以為,原諒不原諒,只有受害人才能說了算,就像姐姐死了,她到底該不該原諒魏嬰,我也沒資格決定——我只知道我不原諒罷了。”

  金凌被家暴得面若豬頭,當夜便灰頭土臉地回了蘭陵,錯過了鬧洞房的一齣好戲。藍景儀食髓知味,天天都去找酒喝,金凌將聶懷桑那本圖文並茂的《酒戲》撕了個稀巴爛,時不時身上臉上便帶著可疑的痕跡,卻傲嬌地撐他那世間最小宗主的架子,搞得金麟台上下全都敢樂不敢笑。藍景儀吐槽道:“我喝酒時,你別來惹我不就成了。”金凌道:“那你喝酒時別脫衣服啊。”藍景儀道:“我脫衣服你就非得上手?”金凌道:“你都脫衣服了,我不上手?”兩人唇槍舌戰,紛紛讓仙子評理,仙子嗷嗚一聲便明哲保身地躥出老遠。

  08.日常和離

  藍景儀的酒量漸漸練出來的時候,語冰語海兩位長老給他送了副墨寶。來送禮的依舊是一年前那名小廝,此時恭順地點頭哈腰,只覺得自己看見的是一顆圓溜溜毛茸茸的白色肉丸。

  那坨肉丸正和金凌坐在一張椅子上涮火鍋,兩人少年夫妻,素來膩歪。肉丸道:“大小姐,你覺沒覺得,我胖了?”小廝心中點頭如搗蒜,卻見自家美艷的宗主面不改色道:“怎麼會,念念身材最好了。”肉丸先是高興,隨後冷靜下來,道:“那為何,從前可以扭打在一處的同一張椅子,如今坐都坐不下,你半個屁股都擠在外面?”小廝正待聽金小宗主如何狡辯,卻見金凌一把將藍景儀撈到自己大腿上坐著,道:“我們還在長身體,腿長了,椅子自然坐不下——這樣坐不就好了麼。”藍景儀雙手握拳,不肯喪失最後那點起碼的理智,堅持道:“你不要騙我。你總給我備新衣服,我那些舊衣服呢,一定穿不下了。”金凌輕車熟路道:“你啊,可真難哄,我說真話你又不信,說假話你又要哭。來,吃個腦花……你從前在娘家肯定刷火鍋沒吃過這個……”藍景儀拒絕道:“我不能再和去年那樣胡吃海塞了。”金凌哄道:“你真沒發福——喂,那個誰,你來說,念念胖了沒有?”

  金凌面不改色地撒下諸多欺世盜名的彌天大謊,留小廝石化在滿屋火鍋飄香里,此時猛然被問,差點脫口而出“這還不叫發福,什麼叫發福!”,好在智珠在握,盯著金凌眯起的鳳眼,一個勁道“沒沒沒,沒胖沒胖。”

  藍肉丸立刻歡欣道:“多蘸麻醬大小姐——你吃了沒?坐上來一起吃。”

  小廝還沒開口,金凌已出聲道:“長老們給念念送了什麼字?”

  小廝道:“賀新郎。”

  這禮物正拍在馬屁上,凌儀兩人濃情蜜意地相視一笑,藍景儀愈發和氣地招呼小廝上來一起吃,金凌打發給識相告辭的小廝一把碎銀。藍景儀坐在金凌大腿上,人裹在雪白的白狐裘里,透過裂冰紋的窗欞望見紅梅白雪,感嘆道:“原來你我已成親一年了。”

  他邊說邊用肉呼呼的手攤開那捲書法,頓時眼前一亮:“館閣體?”

  館閣體崇尚法度謹嚴,決不允許病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況且此種書法講求絲絲入扣、清秀耐觀,沒有好幾年乃至十幾年的臨池不輟,便寫不出象樣的字。便是藍景儀自己,也是今年才勉強肯說自己會寫館閣體。

  藍景儀視若珍寶地捧起那捲《賀新郎》觀看,嘖嘖稱讚道:“是沈華亭的真跡。”他喜出望外,又叫了一遍:“大小姐,大沈先生為我寫字了!”

  金凌笑道:“你看宗中那些長老——我也是成親一周年的人啊,只顧著寵你,都沒人理睬我。”

  藍景儀道:“一年前你去行到水窮處,他們刁難過我,所以才會心中不安,有意言和——當時語冰大伯說我以書法固寵,言猶在耳,誰知今日卻是他以書法投其所好,借著送我心頭好來巴結你。”

  金凌道:“他們還以為舅媽是護著他們的,只是我氣候已成不得不服,對舅媽感激得很——唉,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藍景儀將那字看了又看,起身將字收到放金凌一年來給自己打欠條的箱子裡。金凌在他身後道:“念念回來,再給我抱抱。”

  藍景儀卻將身子靠著箱子,並不過來,笑吟吟望著他。

  金凌看了他一眼,將目光移開,獨自對著火鍋道:“你不想吃便不吃了吧。”

  藍景儀道:“大小姐——”

  “說好了要喬裝打扮出去玩,去年全忙著和長老爭權,一直沒時間,”金凌連珠炮般說道,“現在最難啃的語冰語海伯伯都送字認輸了,我終於贏了。等這場大雪一停,我便帶你去玩……”

  藍景儀打斷他道:“大小姐,你究竟將我抹額放到哪了?”

  金凌有些不敢直視他,起身道:“我要去謝過兩位伯伯,我晚上再來陪你。”

  藍景儀跑過去拉住他的袖子,大聲道:“大小姐,你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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