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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玉暗下決心,明天開始,她就多多挖草藥 。不對,明天要去看邦之的拜師禮,那就只能後天開始了。
這般想了沒多久,張嵐鶯就來送晚飯了。
似玉吃過晚飯,和張嵐鶯約定明日一早出發去都蠻寨,就端起換洗的髒衣裳往寨中大水井走去。
苗寨大多都是在山中,山中生活自然離不開水源,因此苗寨在選址的時候都會找有水源的地方。
黑沖寨有兩口的水井,寨中那口大水井離似玉的住處並不遠。
為了方便將飲水和日常洗涮用水分開,黑沖寨的苗民在水井下方挖開了一個蓄水池,旁邊砌著大石板。若是需要飲用水,就直接從上方的井水池子裡挑水回家,若是洗菜、洗衣服,就在下面的蓄水池子口處用水。
似玉端著小木盆過來洗衣服的時候,水井下的池子口正好有兩位苗家婦人在浣洗衣裳。
似玉來寨中時日尚短,原主又一心撲在煉蠱上,是以,與寨中的人都不太熟悉,寨里人似玉雖然都認識,寨中有哪些人家似玉也差不多知道,但是具體誰叫什麼名字似玉卻很多都對不上號。
眼前這兩位婦人就是這樣,似玉知道她們都是黑沖寨的,卻不知道具體該怎麼稱呼。
不過兩位婦人顯然都認識似玉,見似玉端著木盆過來,忙給似玉讓出個浣洗的位置,一邊道:「似玉,洗衣裳呢。」
似玉笑著點頭,算是應和。
原主本就不怎麼與黑沖寨的苗民打交道,似玉這個反應在那兩個婦人眼中十分正常。她們轉頭就又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哎,林貴真的不行了?你去瞧過?」一個婦人道。
另一個婦人一邊擰乾手里的衣裳,一邊道:「這還用去瞧嘛?你沒瞧見秀忠屍體回來那天,林貴見了直接昏過去了。我瞧見草蠱婆去過林貴家好幾趟了,今天從屋裡唉聲嘆氣地出來,你說還能過多久?」婦人說完,衣裳也剛好都洗淨擰乾了,她將石板上擰乾的衣裳一一裝進背簍里,道:「我先回去了,明天你去都蠻寨看邦之拜師吧?咱們一塊兒去?」
兩人約好時間,那婦人就背著衣裳回去了。
還在洗衣裳的婦人突然想起什麼,道:「哎,似玉,前些天你和嵐鶯去哪裡了,怎的連秀忠的喪事都沒參加?」
似玉心頭一跳,聽這話的意思,寨子裡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和張嵐鶯跟著趕屍去了?或者是巴代有意隱瞞了此事?
也對,這時候原本就不允許女子參與趕屍的。思及此,似玉含糊道:「嗯,這些時候外頭毒蟲多,我和嵐鶯出門捉蟲子去了。」
「哎~!」婦人嘆息一聲,語重心長道:「似玉啊,不是姨說你,既然你已經來了黑沖寨,就要將黑沖寨當成自己的家,紅白喜事你都要露個面。若是趕巧了,不在家中也罷了,秀忠那事,寨里誰不知道請了老司去趕屍了,那喪事就在那幾天了,捉蟲子什麼時候不能出去捉了,怎的就偏偏那幾日跑那麼遠了?往後啊,遇到這種事情不要害怕,都是一個寨子裡的,你去拜祭一番,秀忠在地下也會保佑你的。」
似玉知道這位好心大姨是誤會她了,八成是以為她害怕,故意躲出去了,但這事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若是說多了,暴露了行蹤,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似玉只得含糊道:「姨,我知道了,謝謝您!」,語氣是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說話的婦人一愣,還以為似玉要為自己爭辯幾句,她連繼續勸說的話都準備了,似玉這麼痛快地應下,倒讓婦人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所幸婦人的衣裳也在這時候洗完了,婦人背起背簍道:「那我先回去了,天快黑了,你一個小姑娘也別在井邊呆太久,小心些。」
似玉忙應道:「好的,謝謝姨。」
婦人轉身離開,心裡嘀咕,似玉這又犟又悶的姑娘,原來私下裡這麼和善,八成是剛來的時候心中彆扭吧。
似玉見婦人離開,倒是長長吐了口氣,她知道那婦人是好心提點,但她還真不太會應對這樣的長輩。
似玉剛洗完衣裳,忽然聽見一聲悶哼,像是有人受了什麼傷忍不住痛苦出聲。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水井後有三棵高大的古樹,這會兒明明暗暗地倒影在洗衣裳的池水中,無端讓人生出恐懼。
似玉擰眉,側耳細聽卻不再有聲音,不禁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抬腳就要離開。
剛一動身,那道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似玉步子一頓,心口突突直跳。她本是唯物主義,不相信鬼怪,這段時間的經歷,卻足以推翻似玉上輩子的認知,似玉不禁心臟亂顫。這個時間點,若真是寨中的苗民受傷,早就大聲呼救了,怎麼可能這會兒在只剩她的時候發出這樣的聲音?
似玉從原主的記憶中了解,很多精靈都是不會說話的,但它們能發出簡單的「嗯、啊」聲音,以迷惑人類。
這悶哼聲怕是什麼精靈發出的吧?
似玉往腰間摸去,想抓緊龍志舟給的護身符,手卻摸了個空,原來她在換衣服的時候,將那個裝著好幾個辰砂符的荷包放在她的小竹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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