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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玉想了想,道:「巴代,我想問兩個問題,您若是能跟我說實話,我就心甘情願餵這一次蠱蟲。」
張啟秀挑眉,「什麼問題?」
「您這忠心蠱,提升忠誠的時候,是不是必須是在中蠱者心甘情願下才可以?」
張啟秀眼中的意外盡數落在似玉眼中,她點頭承認,「是的。」
似玉又道:「第二個問題就是,如今這世上還活著的人,有幾個中了您這忠心蠱?」
張啟秀眼中的意外更甚,她甚至毫不掩飾地用這樣的眼神看向似玉,朝她比劃了兩根手指頭。
張啟秀沒想到,似玉這問題問得這麼精準,一時間她連取巧的法子都想不出來。但凡那個問題里沒有「活著」二字,她都能糊弄過去。
似玉像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聽完張啟秀的話,滿意地起身朝那個黑罈子走去。
身後的張啟秀竟生出一種莫名的慶幸,幸好自己剛才沒撒謊。這會兒見似玉這麼爽快地起身,張啟秀自己都沒發現,她竟緊張得攥緊了拳頭,仿佛是在擔心黑罈子中的母蠱。
第4章
張啟秀攥著拳頭看著似玉的右手按在黑壇口,她的左手正要往裡伸的時候,猛地又收了回來。
張啟秀的心一緊,以為似玉又反悔了。
似玉卻沒等張啟秀開口,直接從枕頭下拿出一把磨得鋥亮的剪刀,咬牙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放進了黑壇中。
只聽見黑壇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玉收回手指,將手指含在嘴裡吸了吸,望著張啟秀道:「巴代,我是誠心的,誠心對您和嵐鶯忠心,蠱蟲我也餵了,您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
張啟秀起身,拿起草蠱婆放下的水壺,往空碗裡倒了半碗水。
似玉還以為巴代親自給她倒水喝,正有些誠惶誠恐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見巴代根本沒有給她水喝的意思,逕自拿起草蠱婆放下的小紙包,拆開其中一個,嘴裡念念有詞地將粉末倒入那半碗水中,仰頭就喝了一大口。
「噗~!」巴代將喝進嘴裡的水盡數噴在似玉臉上。
似玉猝不及防被身邊的巴代噴了一臉,她拳頭都硬了。
巴代這一大口水竟然沒有喝下去!
似玉捏緊了拳頭,強忍著噁心,伸手將臉上的水抹掉,虧得她還以為巴代要給她倒水喝,沒想到這水最後還真給她了,不過卻是從巴代嘴裡噴到她臉上。
若不是尚有一絲理智,若不是知道現在身處,似玉真想甩這人一耳光。
似玉臉色變換莫測,巴代卻繼續喝下一口水朝黑罈子噴去。
做完這些,巴代小心地看著黑罈子,然後滿意地點頭,朝似玉道:「你果然是誠心的。」
似玉微微皺眉,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被噴了一臉口水,還不好發作,也沒心思與巴代周旋了,「嗯」了一聲,道:「還有什麼事嗎?我剛才水喝多了,想去解手。」
巴代的心思都在蠱蟲上,顯然也沒心思搭理似玉,如今只要似玉對她或者對嵐鶯起了異心,她都能知道,只要似玉忠心,至於別的,她也懶得管太寬。
張啟秀為了這忠心蠱,可費了不少心思。
張嵐鶯不是張啟秀的親生女兒,張啟秀想要通過升級忠心蠱,來讓似玉對張嵐鶯也忠心,還得先對張嵐鶯用了同宗蠱。
這同宗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亂用的,若不是張嵐鶯是張啟秀的親侄女,她也沒法和張嵐鶯用這同宗蠱。
同宗蠱是在宗族間行過繼時候用的,在苗疆,行過同宗蠱的,形同親生,是那種蠱蟲都承認的。
張啟秀雙手捧著黑壇,感受著壇中的母蠱正醞釀蠱氣,眼底全是滿足,聽了似玉的話,也沒在意似玉語氣中隱隱的不耐,頭也不回地點頭道:「你去吧,哦,你若是能走動了,直接去嵐鶯家裡吃飯吧,今晚她家菜挺豐盛,若是等她送過來,到底沒有趁熱吃的好。」
似玉步子一頓,她沒想到,巴代會同她說這麼多,更沒想到,巴代居然會關心她晚飯問題。
張啟秀雖然沒回頭,一心撲在黑罈子上,但那話里的關心絕不是作假,這一點,似玉還是能感受到的,不然前世那二十多年豈不是白活了。
不過似玉到底不是之前的似玉了,她如今並不是真的同張嵐鶯一家很熟,便輕聲道:「你們吃吧,嵐鶯給我送了粥,我剛喝過粥,還不餓,只是身體還有些沒力氣,待會回來再躺會兒。」
張啟秀擺擺手,道:「隨你。」
似玉扶著竹梯搖晃中下了吊腳樓,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平時做慣了這個動作,那點恐慌還來不及爬上心頭,人已經到了地面,竟是出奇地順利。
不遠處的草蠱婆見似玉下來,連忙過來詢問,「巴代已經忙完了?」
似玉點點頭。
草蠱婆也不問似玉為何先下樓,幾步走到竹梯旁朝上面喚了一聲「巴代?」
得到張啟秀的回應,草蠱婆攀著竹梯很快上了似玉的吊腳樓。
似玉不想和巴代繼續呆在屋中,藉口出來,如今看著這一眼看不見頭的山脈,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想好去處。
心中忽然一動,想驗證一番原主關於水源的記憶。她憑著原主的記憶,朝著附近一處小林子走去。
果然瞧見山道旁一汪清泉,泉水旁好幾處草都結了環,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被風吹亂的,或是人、獸行走間踩踏導致的,似玉心中明了,這是她們寨草蠱婆的守護蠱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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