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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反覆三次後,薛銳終於最後隔著化妝棉,上手把熊樂晨的唇妝擦乾淨了。他擦拭的眼神很專注,靠得很近,近得似乎要看清楚熊樂晨嘴唇上的每一道紋路。而他的手指,與其說是在擦唇妝,不如說是在隔著一層棉,輕撫、輕揉熊樂晨的唇瓣。

  這幾分鐘很短,又很長。等他擦完,才稍微後退一些,發現熊樂晨也專注地凝視著自己。

  薛銳一笑:「怎麼?」

  熊樂晨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這是情趣嗎?」

  薛銳把髒的化妝棉一扔,低笑反問:「你覺得是不是?」

  熊樂晨沒直接回答,只道:「我覺得,可以是。」

  薛銳一下沒明白:「……什麼?」

  熊樂晨傾身過去,抓住他的衣領,湊近他的唇:「就是,那你現在要不要檢查一下,我的嘴卸乾淨沒?」

  電光火石間,薛銳猛然懂了他前面那句的意思:就算卸唇妝不是情趣,我可以現造出來。

  與此同時,熊樂晨已經吻上來了。和今天下午、晚上婚宴時都不同,那時的吻還有唇膏的香氣;而現在這個吻,乾乾淨淨,倒是有些卸妝水的味道。薛銳看著主動湊近的青年,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隱隱燃起的躁動之火。

  別看是熊樂晨主動,其實薛銳都忍一晚上了。

  於是在熊樂晨貼上來兩秒後,薛銳扣住他,起身時一把將他也抱了起來。

  今夜的新人套房,獨門獨院。

  ***

  四個月後,薛銳和熊樂晨的新家別墅。

  連騏的車停在院子裡,他本人則帶著一個畫筒進了別墅。白嘉禮不在,熊樂晨說親手幫他泡茶,連騏就連連擺手說喝白開水或者可樂就行。

  熊樂晨給他拿了一罐可樂,再回客廳,連騏已經興致勃勃地打開畫筒要「獻寶」了。

  「之前熊老師一直說不收喬遷新居的賀禮,我就沒敢拍太貴的畫,所以這東西其實不算古哈。」連騏將畫抽出來,放在茶几上輕輕抹開,一幅水墨風景畫就徐徐出現在眼前,「這是顧箴的風景畫。他是央美第一批那些名家老師,以水墨花鳥出名。不過這幅不是最出名的,也不是最大的,所以價位其實還好。我是看二位好像挺喜歡水墨,就做主送這個了。要是二位沒地方掛,或者不喜歡,這個作為名家名品,流動性還是不錯的。」

  這圖其實畫得怪可愛的,尤其站在荷花枝幹上的小鳥蓬鬆靈巧,確實有些情趣。薛銳和熊樂晨觀賞了一番,又相互聊了兩句,決定收下了。

  連騏鬆口氣,終於放心地打開可樂灌了幾口。熊樂晨看他一直打量四周,又主動說帶他到處逛逛,連騏立馬笑了:「好哇,正好學習一下二位老師的風水排布和器物審美。」

  熊樂晨:「其實我家沒什麼風水。」

  連騏:「確實,二位本身夠厲害,也不需要在乎這些了。」

  話是這麼說,可熊樂晨聽出來連騏只是順著說了社交辭令,肯定不信這房子的布置其實沒怎麼講究所謂「風水」。然而真相就是沒怎麼講究,畢竟對於薛銳和熊樂晨來說,經歷了這麼多世界,所知的那些「住房講究」都相差太多了。什麼都講究,等於什麼都不講究,索性這兩人什麼都不必特意布置。

  就算有,那也是設計師和裝修師傅根據行業習慣,幫忙關注的。

  ——堂堂修行高人,家裡風水居然是家裝設計師布置的,這說出去誰信?

  反正連騏就帶著敬畏之心參觀了。看見這裡一把劍,肯定是鎮宅用的;看見那裡展示婚禮上的那對金冠,絕對是保證婚姻美滿的;又見一幅看不懂的毛筆書法,那就必然是保證家宅平安的……總之樁樁件件,連騏都認為必有背後深意。豈知這其中大部分是薛銳為了炫耀才擺放的,還有一些是熊樂晨的奇思妙想,也不管到底和這個房子的風格搭不搭。

  比如一個陽光房裡,就布置了一扇落地的彩繪玻璃。這是熊樂晨指名拿來配薛銳的地方,搞得薛銳最近經常在這個彩繪玻璃前看書做事。也萬幸薛銳是個體魄強健的修者,不然在彩色光下看書,眼睛絕對很快吃不消。

  連騏還以為這彩繪玻璃有什麼驅魔作用呢。

  他一邊跟著熊樂晨參觀,也一邊在聊天。熊樂晨依舊是直白的聊天風格,開口就是:「前陣子放長假的時候,看到你大哥出現在新聞畫面里了。」

  連騏一聽就知道他說的什麼新聞,請咳一聲:「呃,是他。也因為這樣,我最近想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給別人送個什麼,都要收斂一些了。就怕別人忽然拿我的事去攻擊他,現在可是關鍵時候。」

  熊樂晨道:「你都經營合法的場子了,還怕買賣自己的東西牽連他?」

  「這裡頭複雜著呢,我爸我哥也不全跟我說。反正我就看好場子就行,我哥說場子四平八穩不出事,就是幫他了。」連騏撓撓頭,「其實吧,我哥這事雖然早有苗頭,也是修了祠堂之後才有定數的。但他不方便親自來謝,就派我來幫忙轉達一下了。」

  「怪不得我說你不用親自來,你還特意飛過來。」熊樂晨回道,「我們也沒做什麼,而且那也收了錢的。」

  「熊老師謙虛了。你們的幾句話,可比別的那些更貴的靈驗多了。」連騏有些不好意思,「當時還讓二位受委屈了,是我接待得不好,下次請二位去遊輪上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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