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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樂晨反握住他的手:「後來呢?」

  「後來?後來你都知道了,我親生父親、同父同母的哥哥,只把我當做修行精進中的耗材。對於躺進陣法的我來說,根本沒什麼未來。」薛銳嘲弄一笑,「也就是這一躺,把我之前那些年享受過的、經歷過的,全還回去了。我的人生就跟歸零了一樣,要從頭再來,但重新開始的時候比上一次更困難。因為我出生的時候還是所謂的『名門之子』,無數資源向我傾斜,逃出師門的時候,卻身無長物。」

  熊樂晨想了想:「就像我玩遊戲二周目的時候,選擇了困難模式開局。」

  「……是。」薛銳被這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逗笑了,表情也鬆開了些,「總之,後來就不信什麼『上天』、什麼『功德』了。等開始穿越時空縫隙,發現所謂『功德』這套徹底在我身上失效,我就更加懶得多管閒事。」

  熊樂晨想了想,說道:「或許就是你之前那些年的功德,支撐你撐過了儀式,還逃過親哥的滅口呢?當然,最主要還是你自己的努力,你意志的堅持,和你當年隨手保存的丹藥。可就算一切看起來進行得很順暢,也需要冥冥之中的好運來保佑你一切沒差錯,不是嗎?」

  薛銳聽得好笑:「怎麼,幫上天說話?」

  「只是想說,你以前做的所有事,都不會是白費。」熊樂晨抓住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臉側,主動貼到他的手心裡,「就算前面的都讓你覺得不值,那還有我呢。就算我也不值,以後我會讓你覺得值……唔。」

  薛銳掐住他的下巴,徑直吻了過去。

  好一會兒後,兩人才徐徐分開,薛銳心底那股隱隱的躁動也被安撫下去。他笑了笑:「你說得對,你是最值得的。現在值,以後更值。能賺到一個你,我以前遭的罪就沒白受。」

  「我也不想你以後還遭罪。」熊樂晨居然把話題接回了正題,「所以,許寧的事,就不管他了吧。」

  「不。」

  「嗯?」

  「就決定跟『特美辦』說了。」薛銳的拇指稍稍用力摁了一下熊樂晨的下巴。熊樂晨越說不要,薛銳就越覺得要給。熊樂晨難得對一件「吃」以外的事這麼感興趣,居然到了試圖主動推動的地步,薛銳覺得怎麼說都得支持一下。

  說到底,薛銳現在也沒什麼別的事要干,陪伴熊樂晨、教他、看著他進步就是薛銳最重要的事。如果這個過程中需要薛銳付出點什麼,薛銳也是願意的。那麼多靈酒、礦石、玉符之類的材料,不也說餵就餵了?

  這次只是讓薛銳可能要應付一些麻煩,薛銳覺得沒問題。他以前經歷很多,對此並不覺得為難,不過是情緒上的一點不喜歡罷了。

  「我來說。你反倒不需要攪和太深,跟著我聽情況,有事和我說就行。」薛銳的手指摩挲著熊樂晨的皮膚,手感很真實,「不管那些人將來會怎麼騷擾我,我至少還是個人。你陷進來,萬一抓你去體檢,有你模仿不出的項目怎麼辦?你還要不要在這個世界玩兒了?」

  「噢,好吧。」熊樂晨乖乖點頭,「那我負責什麼?」

  「負責當一個……吃醋的伴侶。」薛銳一笑,捏捏他的下巴,「還要當我去幫忙對付許寧的藉口。我就說你不喜歡許寧總是纏著我,所以我要徹底解決他。吃醋,會演嗎?」

  「不用演,我本來就不喜歡他老要煩你。」熊樂晨咬了一下薛銳狀似無意湊過來的拇指,回道,「你都不讓他叫『師兄』,他還老這麼叫,還總用一副熟稔的口氣說你。我不喜歡他覬覦你,不是很正常嗎?」

  薛銳眸色有些深沉,但整個人還定著,只是拇指尖頂進去摁住熊樂晨的舌尖:「我還以為你不在意他的挑撥離間。」

  熊樂晨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了,可還是直接又坦蕩地表達自我:「他說的話,好像他和你才是一類人,我註定是個局外人……我能聽出來。」

  「近千年的壽命,讓他變得驕傲自大,以為自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薛銳的聲音也逐漸變低啞了一些,「我們才是密不可分的,他算什麼東西?他要引誘你背叛我,卻連最基本的尊重你的表面功夫都不做,愚蠢至極。」

  熊樂晨似乎聽出了些薛銳壓著的火氣:「那你最後,會把他怎樣?」

  「你說怎樣,就怎樣。」薛銳看他一點不反抗,甚至配合,終於忍不住將他往後推倒在沙發上,面上還要假裝正經,「說吧,你想怎麼處理這個情敵?你一句話,我就全力以赴達成你要的目標。」

  熊樂晨想了想:「他……算邪物嗎?」

  「怎麼,難道你想吃他?說了不許吃髒東西,他都和邪神同流合污了,還會是什么正經玩意兒嗎?」薛銳已經近到隨時能吻到的地步了,說著話還順勢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看來我得把他處理得乾淨些,不然又被你吃掉的話,我可不想和吃了髒東西的嘴親吻。」

  熊樂晨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有沒有什麼辦法,把他扔給『特美辦』,但是他又絕不可能逃出『特美辦』的手掌心?」

  薛銳想起方糖一家在「特美辦」的日子,說不上很慘無人道,但絕對是隔三差五就要痛徹心扉一次的。連這種「半放養」的實體附身者待遇都暫且如此,許寧這種和邪神一起不知吞噬了多少人命的傢伙,落到一個有實驗性質特殊部門,其下場可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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