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戰火紛飛的年代裡,能擁有一份真摯的感qíng,當真難能可貴。顛沛流離的時光中,短暫的相聚顯得尤為珍貴,又何需làng費在虛言當中。也許在國之將滅的亂世當中,這種風花雪月的qíng愛本是妄想,可還是希望破碎的夢中,有可牽掛之人。

  藍曦臣想說,我不許你忘記恐懼,不許你讓自己身處險境,可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對此他無法保證,江澄也無法做到真正的遠離險境。身在前線,pào火連天,處處都的絕境,誰又能逃脫得了。唯希望江澄即使身處逆境,也可以絕處逢生。

  思及此,藍曦臣不禁有些心疼,相愛不能相守的兩人,短暫重逢過後,等待他們的仍是分別。等待和思念的日子總是看不到盡頭,再見更是遙遙無期。

  藍曦臣不知不覺間蹙起的眉頭,在江澄手指的輕撫下慢慢舒緩,他聽到江澄說:“別皺眉。聚散總有時,只要我們心中有著同一個信念,無論身在何方,都將是彼此的依靠。”

  江澄主動仰起頭,把軟糯的雙唇送到藍曦臣嘴邊親了一下,剛想退開,卻被藍曦臣扣住後腦,重重的吻了上去。唇舌纏繞,愛意深濃。

  藍曦臣摟著江澄躺在chuáng上,手指撥弄著他柔軟的髮絲,還不時在他臉上偷偷摸一把。

  江澄愜意的閉著眼睛,頭枕在藍曦臣的肩上,講著自己和他分開後的經歷。怎麼遇到魏嬰和藍湛,怎麼無奈的被帶上戰場,怎麼當上排長,又怎麼通過各種渠道打聽藍曦臣的消息。事無巨細,通通說了個遍,甚至連駐地的澡池壞掉幾天不能洗澡,宿舍chuáng被壓塌小腿被割破了個口子都講得完完整整。

  藍曦臣起初聽到他被三個日本兵包圍,在戰場上被流彈擦傷,還在子彈用光的qíng況跟日本兵近身ròu搏時,還心有餘悸,緊張到不行。後來又聽他說起那些鎖事,又心下慶幸,幸好他還安然無恙。

  不過,原來到是沒發現這孩子是個話嘮。

  兩人在chuáng上膩膩歪歪大半天,傍晚警衛兵來請示晚飯時,才出來去了小食堂一同用餐。

  藍曦臣和藍忘機自徐州會戰時曾匆匆見過一面,也已是兩年未見。兄弟兩人難得團聚,自然也有說不完的話。

  江澄cha不上嘴,就在旁邊安靜的聽著。他聽見藍曦臣說月前收到藍啟仁的家書,信中提到汪偽政府成立之後,國內形勢嚴峻,時局動dàng,為保平安準備暫時搬去美國。

  江澄突然想起家中父母,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離家已有一年多了,也想過要寫信回去,認個錯,報個平安。可是這一年,有多半年都是在前線,或是趕往戰場的行軍路上,根本無法投寄家書。

  好在魏嬰說他們離家不久,他有寫書信回去,而江楓眠和虞夫人都表示不怪他們,並且支持他們,只望可以早日凱旋。

  吃過晚飯,江澄又跟著藍曦臣回了房間。

  藍曦臣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江澄的qíng緒變化,回想著和藍忘機的談話內容,就不難猜到江澄為了什麼憂思不悅。

  藍曦臣從抽屜里拿出一沓信紙,擺在書桌上,又把江澄拉過來,按在椅子上。

  “gān嘛?”江澄抬眼望他。

  藍曦臣揉揉他的腦袋,笑著說:“寫信,我記得你以前不是經常替團里的戰士寫信嘛?今天替我寫一封。”

  “你別開玩笑了,你的學問比我好多了,還用得著我幫你寫?”

  “是呀,就是想讓幫我寫。”

  江澄看他滿臉期待的樣子,即使知道其中有詐,也還是答應了,“好吧,寫什麼你說吧。”

  藍曦臣摟著他的肩膀坐在椅子扶手上,一本正經的說道:“父母親大人親啟……”

  起初江澄還一筆一划的用心寫,後來突然發現不對,藍曦臣的父親殉國,母親追隨父親而去已有多年了。怎麼會?江澄停下筆,不解的看著他,問:“父母親?你哪有父母親?”

  江澄注意到藍曦臣的神qíng變得暗淡,知道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你父母親不是……”

  藍曦臣嘆了口氣,指尖點了點他的鼻子,笑道:“我父母是不在了,可我現在是要給我岳父岳母寫信,我得告訴他們我媳婦現在一切安好,日後我定會攜妻回鄉探望。”

  “岳父岳母?”江澄竟有一瞬間的失神,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說的岳父岳母是誰。隨即漲得滿臉通紅,“你可真不要臉,你岳父岳母是誰呀?”

  “誰是我媳婦,誰的父母就是我岳父岳母唄。”

  “你……”見慣了藍曦臣溫潤如玉,一絲不苟的樣子,還真是難以招架他這樣的油腔滑調。江澄氣得頭頂生煙,卻也能理解藍曦臣的用意和苦衷,不免有些感動。

  江澄不再言語,只是低著頭,慢慢執起筆,含淚寫下入伍後的第一封家書。對家鄉的思念,對親人的牽掛,從未想此刻一樣qiáng烈。

  江澄那邊剛放下筆,就見藍曦臣就貼過來。江澄順勢用肩膀推了推他,說:“藍渙,你看天都晚了,我們洗澡吧。”

  “洗澡?你先洗吧。”藍曦臣邊幫他把信紙折好,工工整整的放進信封,邊隨口應著。

  “我們一起洗吧,這樣可以節約些時間,我特別累,早洗完早睡覺了。”江澄邊說邊急切的解著自己的襯衫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扒光。

  藍曦臣立馬攔住他的手,慌張道:“不行,不行,不行……”

  他這一急,倒把江澄搞楞了,“你怎麼了?以前我們不也一起洗過澡嘛?況且你在駐地難道沒用過公共澡池?”

  藍曦臣心中翻眼望天,也不知道你是真的行端坐正,還是裝瘋賣傻。他走上前把江澄解開的扣子又一顆顆扣上,正色道:“以前和現在能一樣嘛?你和部隊裡那些糙老爺們也不一樣呀。”

  “有什麼不一樣?”江澄瞪著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內里寫滿了委屈。怎麼突然就都不一樣了?

  “以前我尚可做到心如止水,可如今你我這樣的關係,我恐怕做不到坐懷不亂了。”藍曦臣有些自bào自棄的架勢。

  江澄明白他的意思後,“噗嗤”一聲樂了出來,真是個十成十的大傻瓜。

  最終,藍曦臣還是在江澄的堅持下,作了一次柳下惠,這箇中滋味,恐怕只有藍曦臣懂得。

  第二日清晨,看著躺在chuáng上睡得安靜乖巧的人,被火燒得整夜無法安睡的藍曦臣,差點想把人揪起來,狠狠的□□一頓。

  第7章 相守

  江澄和藍忘機來長沙是為了運送軍火裝備,因為軍中暫無戰事,也都告了假,打算在長沙多留幾日。可惜,計劃不及變化快,在長沙的第七日,藍忘機和江澄就接到軍部急電,要求速歸。

  相聚只是短短七日,明日又是離別之時。這一次,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

  吃過晚飯,藍曦臣和江澄早早就收拾好躺在chuáng上,依偎著,沉默著,卻都不肯閉上眼睛。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