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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停止了。

  萬物都開始消退。

  我最後看到的,是光從她眼底一點一點散去的畫面。

  【就像,下雪一樣】

  我撲上去死死抱住了洛予安。

  我聽見自己在一聲又一聲地呼喊他。

  我似乎還聽見了洛予安在喚我蔥蔥。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喚我的名字。

  早在十歲那年,他就已經喚過無數次。

  那個陪我看雪、為我取暖的小男孩。

  我居然從這一刻才認出他。

  原來我從始至終都是他的女主角。

  胸口如刀絞般翻湧,似要嘔出血來。

  一旁的杜凌風冷冷道:「你們有事嗎?我只是刺中了他的肩膀而已,演什麼生離死別?」

  ……

  我定睛一看,還真是只刺傷了肩膀。

  再定睛一看,不遠處的杜心悅竟然也爬了起來。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尷尬。

  洛予安輕咳:「你怎麼看出來我那一劍避開了杜心悅要害處的?」

  杜凌風淡聲道:「直覺。」

  兩人四目相對,似有暗涌流動。

  或許他們也曾深信過彼此,也曾放心地把後背交過給對方。

  「你傷了我妹妹一劍,所以我也還了你一劍。」杜凌風繼續說。

  他果然還是在乎妹妹的。

  還算是個人。

  雖然受了傷,杜心悅卻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杜凌風打橫抱起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禁感慨人家真是郎才女貌。

  等等,這個詞好像不是用來形容親兄妹的。

  感受到炙熱的目光在灼燒我的後腦勺,我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洛予安,有千言萬語想要抱怨。

  什麼樣的缺心眼會選擇隱瞞身份接近我?

  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腦補什麼愛恨情仇呢?

  可在看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後,一切怨氣又都化為雲煙。

  最終我靠過去,任由他用力箍住我,把眼淚蹭到他的衣服上。

  「對不起。」洛予安聲音似在發顫。

  「笨蛋。」我說。

  明明是在真心罵他,一說出口卻像在撒嬌。

  我與洛予安緊緊相擁,似乎打算就這麼抱一輩子。

  一切如夢似幻。

  抬起頭,我又一次看見了那顆擁有完美弧度的歪脖子樹。

  風吹過時,有淅淅瀝瀝的枯葉落下來。

  就像,下雪一樣。

  回到洛宅,發現門口有兩個看上去很眼熟的人正在鬧事。

  守衛過來通報:「洛大人,那二位說他們是郁姑娘的爹娘,前來討些家用。」

  哦,怪不得那麼眼熟。

  洛予安點點頭:「活埋了。」

  我大驚失色:「相公!他們是我親生爹娘!」

  洛予安下意識攥緊我的手,似乎生怕我會甩開他:「那聽你的。」

  我踮起腳尖親了下他的唇,微微一笑:「打斷腿就好。」

  洛予安:「……」

  我的相公,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大惡人。

  而我本人呢,自然也善良不到哪裡去。

  我們會狼狽為奸,不離不棄。

  如果命運想要懲罰我們,那就,放馬過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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