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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慧在海邊奔跑,回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單夕,沖單夕陽光燦爛地笑。

  他們在絢爛的日出下親吻,全然不顧旁人的眼光,仿佛對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他們如此恩愛,青年被無情地隔離在外,猶如透明的空氣,無人理會,無人看見。

  如果我沒那麼喜歡你就好了。

  如果我沒那麼喜歡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你們任意的踐踏自尊,就不會被你們燦爛的笑容灼傷眼球。

  青年開始不想吃飯,整晚整晚睡不著覺,白天胃痛的在床上打滾冒虛汗,抖著手打電話給單夕,單夕很快從公司趕回家,買了胃藥,倒了杯開水,扶起青年將他抱在懷裡,把胃藥塞進他嘴裡,低頭吹冷水杯里的熱白開,看著他喝下去。

  青年抱住單夕的腰,把腦袋埋進單夕懷裡,頓時覺得胃一點也不疼了。

  單夕卻輕輕推開他:「我公司還有事,你好好睡一覺吧。」

  可我睡不著啊。青年在心裡吶喊著,眼睜睜看著單夕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越是在這個家呆久一點,青年就是越是喜歡單夕。單夕的一言一行都讓他痴迷。無論是偶爾流露出的關懷,還是嘴邊溫柔的笑容,都讓青年心動不已。

  可單夕的眼裡好像只有舒慧,他們互相凝視著,互相深愛著,完全不顧忌青年的存在。

  明明說過只把她當妹妹。

  明明說過會很快分手的。

  青年獨自在超市採購蔬菜時偶遇了以前的大學同學。女同學很熱情的跟青年搭話,青年得知女同學現在做了心理醫生。

  在連續失眠兩個月後,青年來到了女同學開的心理診所。

  女同學就像媽媽一樣,耐心的撫慰開導著青年。青年一聽見她溫柔的聲音,浮躁混亂的心情就平和了許多。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是活不了的,你所要做的,就是拋掉現在所有的情緒,去找個工作,搬到新住處,開始屬於你自己的新生活。如果你一味偏執下去,最終只會導致精神崩潰,懂嗎?」女同學柔聲說。

  青年看著女同學,喃喃道:「如果我喜歡的人是你就好了。」

  女同學低笑,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說:「可惜我都已經是要做媽媽的人了呢。」

  每個人都過得很好。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幸福。

  為什麼只有他獨自活在黑暗中呢。

  青年沒有再去找過女同學。

  一晃就到了2015年,又到了青年生日,舒慧因為工作的關係沒在家,青年滿心期待著單夕像往年一樣做三明治給自己吃,跟自己說生日快樂。可單夕好像並不記得青年的生日了,吃完飯徑直回了臥室。

  青年麻木的起身收拾碗筷,一個踉蹌,瓷碗直直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單夕聞聲趕來,無奈地開口:「怎麼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分手?」青年低聲說。

  單夕愣住。

  「你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青年一步一步走向單夕。

  單夕倒退幾步,沉聲說:「周橋,對不起。」

  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如果還要再等下去的話,他願意啊,反正都已經等了兩年多,無所謂再等三年四年五年,只要單夕溫柔地說一句「等我」,他就願意等。

  可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呢?

  單夕開始刻意迴避青年,不再當著青年的面與舒慧親熱,不再沖青年溫柔地笑,每當不小心接觸到青年的目光,就尷尬的別過頭去。

  與此同時青年發現單夕以前送給他的黑色手鍊不見了,他找了很多地方都不見蹤影,連忙問舒慧有沒有看見,舒慧目光閃爍,支吾了很久,最後說:「不好意思啊周橋,你那個手鍊不小心被我踩壞了,多少錢我可以賠給你的!」

  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青年握緊拳頭,正準備發火,忽然發現舒慧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他曾在單夕的無名指上也見過相同款式的戒指。

  青年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房間,把自己關在衛生間,用刮鬍刀割了手腕。

  青年被送進了醫院,他閉上眼睛假寐,聽見舒慧小聲跟單夕抱怨:「我們馬上都要結婚了,他還賴在我們家不走,現在又出了這種事,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單夕沒有吭聲。

  舒慧抬高音量道:「我早就催你把他趕走,你一直敷衍我,他到底是你什麼人?就算是要好的朋友也不至於做到這種份上吧?但凡要點臉的人也不會死賴在別人家不走!」

  「我會找機會跟他說的。」單夕壓低聲音說。

  青年僵直身體躺在病床上,雖然緊閉著雙眼,眼淚卻還是不可控制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不會離開你的。

  絕不會離開你。

  做朋友也好,只要能待在你身邊。

  我只想待在你身邊。

  出院後的青年主動打掃起了別墅,為單夕和舒慧的新房做準備。

  他們的婚禮像三年前一樣,依舊定在12月22日。

  婚禮的三天前,是單夕的生日。青年像往年一樣親手做了蛋糕,準備了一桌單夕愛吃的菜,等待單夕下班回家。

  樓上的臥室忽然傳來舒慧的尖叫聲,青年連忙趕過去,還沒來得開口,就見舒慧氣勢洶洶的喊道:「這幾天都是你在打掃房間吧?你把我戒指藏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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