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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發話,片場的人員大氣都不敢喘,金獅抱臂靠在椅子上,幽幽飄了句,「吳導火氣挺大啊。」

  吳導沒理他。

  兩人之前合作過,金獅的演技讓他讚不絕口,所以沒怎麼挨過罵,平時在片場對演員和工作人員是有什麼說什麼,脾氣暴說話沖,只對認可的演員有好臉色和耐心,若是其他演員卡戲直接開罵,也算是個比較頑固偏執的老頭。

  有演員討厭他,也有演員一開始對他怨聲載道,拍完戲後對他讚不絕口,覺得學到很多,但經歷壓抑的氣氛時,那是一千萬個不好過。

  席鈽白之前情緒被掐斷,哭戲淚水下來了,但情緒沒跟上,這一條毫無疑問被喊卡。

  緊接著第二條開始,席鈽白比上一條好了很多,但吳導看著顯示屏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直接把導筒一拍,「席鈽白你到底會不會演戲!」

  一般演員卡一兩條是正常現象,但吳導對沒印象的演員沒耐心。

  而席鈽白恰好就是他沒印象的,他不關注網絡,也不喜歡用那些只會撅嘴瞪眼的流量演員,誰紅不紅不關他事,他選人只看演技硬不硬。

  席鈽白哭了幾場,在顯示屏中無措的站著,眼睛鼻子通紅,被導演這麼一說有些無地自容,趕忙道歉。

  那道聲音再次飄來,「這麼凶幹什麼?」

  吳導火在眉睫:「說你心肝了?這麼護著?」

  金獅雙手撐在腦後,玩世不恭:「沒,只是覺得吳導凶而已。」

  「他個演員演不好戲怪我凶,我看看今天誰還覺得我凶。」

  「他。」

  金獅伸手一指。

  無辜躺槍的江厲鳴:……

  你個狗逼拉我下水做什麼。

  「休息,五分鐘後再拍。」

  吳導收起火坐回到顯示屏前,助手遞水上來,「吳導消消氣。」

  氣一時半會消不下去,吳導看了一眼在旁邊泰然自若的金獅,「還坐在這幹嘛,剛才那麼護著,現在不去給說個戲?」

  話落,金獅還真起了身,吳導也沒想到他說走就走。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金獅最討厭別人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話,這次非但沒把他的話當空氣還照做了。

  席鈽白坐在角落,剛才哭太多,現在咕嘟咕嘟補水,手中捏著劇本,看著前面的台詞,想讓自己重新拾起情緒進入角色。

  這時頭頂被大片陰影籠罩,席鈽白起身,金獅伸手把他按了回去。

  聲音平淡,「吳導叫我過來給你講戲。」

  說著拿過他手中的劇本看了起來。

  席鈽白鼻尖通紅,襯得臉頰皮膚更加玉潤,他長相精緻,情緒在臉上表現出來更加博人眼球,暗含著委屈和壓力,看起來怪好欺負的。

  金獅掃了幾眼劇本還給他,看著他兔子一樣通紅的眼睛,「有什麼哭不出來的?」

  冷冷淡淡,不像是說戲,倒像是挖苦。

  席鈽白悶頭不說話,金獅直接從小陳手裡拿過那袋酸奶餅乾,撕開扔進嘴裡。

  席鈽白有了反應,但敢怒不敢言。

  金獅眼中含著他,「看什麼?」

  席鈽白看他一眼又被他身上的氣場震懾的收回目光,嘟嘟囔囔:「不是給我的嗎?」

  金獅那張天神般的樣貌上不為所動,而是低頭看著他的窘迫,虎牙咬碎餅乾。

  「再哭不出來,酸奶餅乾都給你吃了。」

  五分鐘很快過去,席鈽白再次就位,吳導盯著顯示屏,注視畫面的一舉一動。

  這一次席鈽白的情緒跟得很好,看著手中的書信彷徨震驚再到聲淚俱下,他站在那裡拿著信的手止不住顫抖,看得周圍工作人員都為之哽咽。

  江厲鳴站在金獅旁邊,看著金獅眼中目露不忍,調侃他,「這位先生,請你不要腦補自己死了,他在哭你。」

  金獅目視前方,「氣氛到了,由不得我。」

  江厲鳴:……

  狠人。

  雖然金獅嘴上這麼說,但江厲鳴還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莫名低沉,不是因為被哭戲的氛圍渲染,而是自身情緒的漩渦。

  眼睛盯著顯示屏的席鈽白,仿佛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自責懊悔。

  這次一條過,吳導臉上終於有了笑臉。

  「小席,剛才我說話有點重了,你別放心上。」

  席鈽白搖搖頭,「不會,吳導。」

  他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好險,剛才台詞差點說成了誰殺死了酸奶餅乾。

  金獅在導演喊「過」後就帶著助理離開了,江厲鳴沒注意他什麼時候走的,畢竟對方走不走關他屁事。

  今晚有熬大夜的戲份,大部分演員凌晨才能下戲。

  休息時間江厲鳴回了趟休息間,想趁機小眯一段時間養神,回去路上卻碰見了金獅助理小李。

  江厲鳴看見他,神情意外:「你沒和金獅一起走?」

  小李摸摸頭,解釋說:「我剛才回去了,現在又來一趟。」

  獅哥在門外車裡等著呢。

  他手裡拎著黃油紙袋,「來送酸奶餅乾。」

  江厲鳴瞧了眼,記得剛才金獅片場吃了席鈽白的酸奶餅乾。

  但小李手裡有兩袋。

  「一袋給席鈽白,一袋給我?」

  小李尷尬流汗,「不是,兩袋都是給席老師的。」

  江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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