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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石之軒也以為自己要突破之後才知道,卻不曾想自己居然會有這個機緣。

  目光死死定格到背對自己的人身上,石之軒不會明說季閒珺的那一掌叫自己看到多年瓶頸突破的希望,但他會暗中觀察,審視,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沉下心來,他不禁感到回味無窮。

  那一掌之力看似尋常,出時草木不驚,但只有下掌那一刻,磅礴宏力跨過滄海,輾轉天穹,一瞬間爆發出碾碎山巒摧枯拉朽的龐然巨力。

  然而最重要的還是只有宗師級別的武者能夠品味到玄然奧妙。

  石之軒此刻似乎是懂了,但又似乎沒懂,急需要找個地方閉關好好體悟這一刻的感悟。

  只是他不捨得就這樣走,所以他留下來,目的也絲毫不曾掩飾。

  季閒珺和太子長琴被邪王帶著濃濃興致的眼神盯的面露古怪。

  太子長琴矜持的只是勾了下小指,琴弦被他奏響一個暗啞的音兒,季閒珺仗著他看不到自己表情,衝著太子長琴露出嫌棄的表情,一下子逗笑了白衣翩然的仙人。

  “不打算處置嗎?”石之軒等了半天也沒人回答他,不禁再次問出口。

  太子長琴的手指似有若無的點著琴面上的蘭花,不以為意道:“他做事從不拖拖拉拉。”

  “何解?”石之軒看向前方那道背影。

  太子長琴笑了笑沒再解釋,同時也不需要他解釋。

  大地在巨響之後突然靜止,像是一條掙扎的長龍被徹底斷了氣,連最後的掙扎都不曾施展出來,就是這麼突然的轉變。

  石之軒輕“咦”了聲。

  正好季閒珺轉過身來,他忙問道:“你做了什麼?”

  季閒珺莫名其妙:“我沒做什麼?”

  石之軒眼裡驚色更多。

  “那怎麼會突然沒有動靜了呢?”

  季閒珺一笑:“我只出了一掌。”

  何等意味深長。

  石之軒沉默下來。

  太子長琴接替他伸出手,讓季閒珺把他拉起來,抖落袍擺上的雪漬,他淡淡道:“力道把握的堪稱精妙。”

  雪龍雖然是明面上的威脅,但別忘了導致雪崩發生的還是地震!

  古時地龍翻身向來無人可阻,最早的地震儀也因戰亂失落,所以古人一向拿地震束手無策。

  可想而知,季閒珺一掌定乾坤的本事若是宣傳出去會被多少戶人家當成活神仙供奉,那都是不需要想的事情。

  季閒珺似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何等驚世駭俗一無所覺,輕輕彈去他肩膀上濺落的浮雪,平和淡聲道:“只是小事。”

  “所以不值一提嗎?”石之軒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仔細觀察過地溝下方,現在差不多摸出幾分關竅。

  掌力一舉破壞太子長琴構築出的四道防線,卻將裂縫擴大成一個環繞泰山而成的半月形,月牙彎彎,曲徑有情,極大的減緩了個別地方受災的程度,還誘發出地氣龍脈。

  兩龍相鬥必定一死一傷,然而和無根之雪的雪龍比起來,根植大地的龍脈顯然更為強盛,所以地龍勝,但也被大力削弱過。

  之後只需要鎮壓龍脈垂死掙扎就可以了,但說是這麼說……至今為止還沒有誰做到過。

  畢竟那是一地龍脈,綿延上千里的範圍,至今也不是沒有地師做過類似的事情,但他們多是用“法器”一物轉借天地之力鎮壓斬龍,還不曾見有人徒手做到過,做的還那麼輕描淡寫。

  石之軒幾次揣摩,也不認為自己能發出那一掌,明顯這裡面還有他不知道的門道。

  不過他相信自己早晚會弄明白的。

  目光再次深邃一分,石之軒高聲道:“厲害厲害,不知閣下接下來的行程可有安排?”

  季閒珺平靜的回視他。

  “沒有,你有什麼建議嗎?”

  石之軒輕聲笑道:“石某接下來要往戰場一行,特出言邀請。”

  太子長琴冷淡道:“不懷好意。”

  “這是大大的誤解,”石之軒神色中透出一絲明顯的傲然,“邪王還不至於在這種小事上有意算計。”

  季閒珺淡淡道:“說說原因吧。”

  “我和宋家有點兒緣分。”

  石之軒說是這麼說,但眼神可不怎麼友好。

  當年宋缺為他老婆碧秀心狂砍他八百里這件事,濃縮之後是挺好笑,但現實中卻讓他丟了大臉。

  當朝朱姓皇族旁人不知,石之軒卻在突到此地後一個月就弄清了它的真身。

  宋家……哼,那可是老交情了。

  季閒珺神色微動,“你說的沒錯,我本也有意往關外一行。”

  石之軒眼睛一亮:“那……”

  季閒珺冷靜的看著他,說出話的在他耳中堪稱一字一句。

  “可我是護慶之人。”

  石之軒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下來。

  風吹過支棱出雪面的枯枝。

  石之軒沒說“你既然和宮九聯手壞慶國國運,大慶此時慘況有八分出自你手,此時怎麼又做出一副愛國護民的偽君子模樣!”也沒像個婦人一樣厚顏無恥斤斤計較,為把人拉到自己這邊兒無所不用其極,到他這個身份地位當然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所以他僅是道。

  “期待和你交手的那一天。”

  之後翩然而去,衣袍在風中咧咧回聲。

  太子長琴只是給他一道眼神,全副注意力就重新回到季閒珺身上。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季閒珺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突然頓住。

  太子長琴眯起眼睛。

  “先前來個梵清惠,這回又要來個石之軒嗎?”

  季閒珺:“我不是,我沒有,這是個誤會!”比何時都要果斷的否決三連脫口而出,他才能好好的和太子長琴說話。

  就像是先前說的,天時地利人和不在,情話也顯得不合時宜。

  但是,季閒珺站在冰天雪地之間,自有高廣曠古的氣度決定不凡,這樣一個人即使被淺淺勾勒幾筆放在畫上也有奇妙的韻味供人回味,何況這樣一個大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輕笑著,莞爾的一抹甜蜜躍上心頭,調皮的留下痕跡,再不著痕跡的溜走,只余回味柔軟含蓄。

  “我……”

  太子長琴突生無措,下意識想別開眼,卻被人挑著下顎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身不由己的被對方深邃的眸光溺斃。

  季閒珺笑得風流倜儻,說出的話卻比什麼甜言蜜語都要動聽。

  “我為你顛覆一場戰爭可好?”

  太子長琴當即怔在原地,胸腔里迴蕩的心跳聲前所未有的劇烈。

  “好……”

  慶國的邊疆一如既往的苦寒,疆域也在前朝趙氏之後地形大變,等到當今太/祖建國,連地圖都在國立後重新堪量一遍,以此確立雁門關重要的軍事地位。

  大慶防護從雁門關開始,環北繞行十六個軍鎮為後勤,涵蓋燕雲十六州北半邊,依長城為側,橫掠突厥,吐蕃,匈奴等異族領地抵禦遼國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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