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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襯衣邊角被
風吹起又落下，講台前圍繞著的密匝人群，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路來。
「江哥，你這回又是聯考第二呢，你什麼時候把語文弄上去，吊打他們啊？」
江昀安單手插在口袋裡，停在屏幕前端詳了會兒自己的成績。
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挺謙虛，低斂著眼眸道：「那可能有點難。」
等周圍擁擠的人散去後，雲知意瞥到自己的名字，在表格的下方的位置。所幸表格很快又被劃到了上方，應該沒什麼人瞧見。
江昀安的座位在最後一排，他從過道經過時，自然而然地在她身邊停下。
雲知意恰好抬起眸，同他視線相對的剎那，聽到他問：「你物理又沒考好？大題之前不是講過類似的嗎？」
窗邊的日光掠過人群，將他向來散漫淡漠的眼神照亮了些許，眉骨的線條如淡墨勾勒一般，帶著少年氣而乾淨清冽。
雲知意偏了下頭，聲音中沒來得及收住些許鬱悶感：「哦，沒注意，不小心算錯了。」
江昀安掃了眼她桌上的答題卷，眼神掠過上邊的紅字。
他隨即很輕地笑了下，徑直戳破：「你確定只是算錯了？這難道不是，一點過程分都沒拿到嗎？」
雲知意輕瞪他一眼，反擊道：「你說的挺頭頭是道的，怎麼這回語文成績，你還是沒有上去啊？」
她笑吟吟的：「你作文幾分？」
江昀安輕瞥她一眼，語氣帶點懶散，甩鍋甩得極為自然：「是啊，小雲老師，你不該好好反思嗎？說明你教得不好啊。」
雲知意：「……」
她看他一眼，嘗試著模仿他的語氣喊道：「小江老師。」
江昀安的神情，似乎僵了下。他許久挑了下唇角，語氣聽不出情緒：「你喊了什麼？」
見他不是那麼情願的模樣，雲知意遲疑了下：「那就……安安老師？」
她話語剛落，沒忍住彎了下唇角。
江昀安眼底漆黑，唇角抿成筆直的線條。抬眸見她彎唇笑起來，明擺著方才那聲稱呼，是在調侃他。
他不由輕掀了下眼皮，也帶上漫不經心的笑意。
隨即單手插在口袋裡，丟下一句話：「行吧，晚自習結束後別跑。記得等安安老師來，親自，監督你。」
日光描摹著他的眉眼輪廓，微風將他耳邊細碎的發梢吹開，露出乾淨的眉眼來。
雲知意想笑話他，聽到他那句「親自監督你」瞬間有些笑不出來。
晚自習結束後，對方果然盯住了她。
雲知意看著他圈出來的物理大題，瞬間輕皺起眉梢來：「可以減少一點嗎？我真的寫不完。」
「安安老師」漆黑的眼眸注視著她，隨即鐵面無私地拒絕了她的請求：「不可以。」
「反正學不死，就往死里學。」對方頗有些慢悠悠地轉著指間的筆，好整以暇地道，「寫吧，安安老師在這裡陪著你。」
雲知意便與對方互相傷害道：「那你把八百字作文重新寫一下，順便寫一下作文的提綱或者思維導圖。」
「小雲老師也在這裡陪著你。」
教室里的其他人已經離開了，只開了靠窗的一排日光燈。唯一的吊扇，用極緩慢的速度轉悠著，時不時發出點吱呀聲，橢圓形的影子映在了窗戶上。
雲知意好不容易寫完他規定的大題，拿出答案開始校對。
見錯誤率是個比較合理的數字，她抬眸去看江昀安。
對方作文沒寫完多久，指間夾著筆，有些懶散地托著下巴。這人也不知是否學久了有些昏頭，同她對視上的一瞬間。
只見他唇角輕勾，倏地冒出一句類似調戲的話語：「小雲老師，你睫毛好長啊，好像還有點翹。」
睡夢與回憶有瞬間的交錯，他說話時向來漫不經心的眼眸，帶著明顯的笑意。只是那時還是依稀的少年模樣，終究與現在不是一樣。
雲知意猛地驚醒過來，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冷靜。床頭的鬧鐘發出振動的聲響，她輕輕坐了起來，久久才回神過來。
聽到對床的郁箏道：「今天早八口語訓練課哎，一看就是水課，聽說老師從來不點名。」
她視線繞了一圈，落在雲知意身上：「喂，知意，要是有小組作業的話，記得捎上我跟小嬡啊。」
她口中的小嬡，也就是旁邊正睡眼惺忪追劇的丸子頭女生，聞言也看了過來：「對了知意，到時候能把筆記發我們一份嗎？」
雲知意輕笑了下，語氣不明地道：「抱歉啊，我平時不做筆記的。」
郁箏明顯不那麼相信地看向她：「真的嗎？」
雲知意輕眨了下眼：「是啊，因為我直接上課時，全部記在腦海里了。」
她沒有再理會兩人，看了眼時間，一番簡單的洗漱後拎上背包出了門。
雲知意剛走到寢室樓下，遠遠地看到何霆也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他身上還穿著上回的黑T恤，髮型修飾成帶卷的模樣。
偶爾路過的女生們頻頻看他。
何霆也見雲知意出了門，輕挑了下眉梢後率先上前，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雲知意見無法避開對方，輕抿了下唇後，語氣平淡地問道：「有事嗎？」
何霆也比她高很多，微微俯身看過來，他輕勾了下唇：「我想追你，所以早上來給你送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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