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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折鋒涼涼地道:「每個凡人都還是上古神祇三皇五帝的後裔,也未見天道有什麼優待。」

  江辭月:「……」

  劍宗大人無言以對,深刻認識到自己言辭上的無力,最後決定捧起小鳳凰,道:「朱憐,你可還記得我?」

  朱憐:「娘!」

  江辭月蹙起眉:「三年過去,以他的智力不該還是只會這麼一個詞——」

  話音未落,就見小鳳凰整理了一下羽毛,好整以暇地對著段折鋒喊:「爹!!」

  江辭月:「…………」

  「你都教了朱憐什麼!」

  江辭月聲音都變大了不少,用極度譴責的目光看著段折鋒,只差沒有從袖子裡掏出戒尺,當場就追著可惡的小師弟打上一百尺。

  而段折鋒大笑起來,將鳳凰從他掌心接過,讚許地說:「做得不錯,本座重重有賞。今晚想吃什麼?」

  朱憐十分高興,在他掌心蹦躂了兩下,叫道:「狐!狸!精!」

  不遠處,某隻沒用的寵物狐狸加緊了尾巴。

  段折鋒瞥了一眼那邊,對鳳凰道:「想吃什麼都隨你,別來打擾我們,你娘害羞的緊。」

  朱憐猶豫了好一會兒,又眼巴巴地看著江辭月。

  江辭月心生憐意,說:「許久未見,想我了麼?」

  小鳳凰點點頭,尚不會表達太複雜的字句,就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了下江辭月的手指,說:「娘,留下,睡覺!」

  江辭月也不再計較稱呼問題,展露笑顏道:「也好,今夜不如將他留下——」

  「不可。」段折鋒當場翻臉,看向朱憐道,「你功課如何了?」

  朱憐:「……」

  肉眼可見的,小鳳凰的羽毛暗淡下來,頭頂絨毛也服帖起來,頗像一隻沮喪的小鵪鶉。

  段折鋒從那匣子裡繼續取出一枚蟬形金色法器,只見它在空中張開雙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了杏花林,飛入了遙遠的天際。

  段折鋒:「叼回來。一個月期限。」

  朱憐「喳」地叫了一聲,張開雙翅,就追著金蟬飛走了。

  「……」

  江辭月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掏出他的戒尺了:「你怎麼……你究竟是怎麼把鳳凰養成小狗的?」

  「不知道,照著那隻狐狸養的。」段折鋒不甚在意道,「這鳥胃口頗大,除了一口鳳凰真火,還能憑先天靈感用於尋人,其他倒也沒什麼用處。我沒管他,都是狐狸教導的。」

  江辭月想到容雩那狐狸的諂媚樣子,頓時覺得有些理解了,又感到十分同情。

  ——鳳凰怎麼能學妖狐做派?

  「朱憐是經常受狐狸欺負?」江辭月蹙眉道,「否則怎麼會學的這麼像。」

  段折鋒回想了片刻道:「起初我是交給狐狸帶著,他頭上蹲只小鳥倒也不影響什麼。後來鳳凰靈力漸長,便和狐狸平起平坐。至於現在麼……你看那狐狸頭頂的毛了沒?」

  江辭月還真沒注意這個。

  此時他運起法力向杏花林中看去,只見那指揮著眾多夢貘的小工頭——容雩頭頂火紅的毛髮竟然倍顯稀疏,恍如一個即將禿頂的中年男子。

  「這……」江辭月看愣了,「莫非不是因為辛勞?」

  段折鋒閒閒道:「鳳凰火燒的。」

  江辭月:「……」

  段折鋒看了一眼江辭月,又忽然道:「虧的是小師兄你當年聰明,知道把這鳳凰送來,否則你就是那含辛茹苦的老母親。」

  江辭月忍不住了,終於伸手狠狠捏住了段折鋒的臉頰,惡聲道:「誰讓你這麼教孩子的,段折鋒!別以為你做了魔頭,做師兄的就不敢用戒尺敲你——再怎麼也該喊我『爹』!!」

  「打鬧」半個時辰後,師兄弟兩個才回到清淨小院中。

  杏花落了滿身,連江辭月發間都有一片金色的花瓣。

  段折鋒將它拈了下來,放在指尖旋動、把玩,忽然從背後抱住江辭月,在脖頸髮絲間嗅了嗅,慵懶道:「江辭月,你身上太香了。」

  「是杏花,不是我。」江辭月有些窘迫。

  「我不喜歡。」段折鋒理所當然地命令道,「我習慣白芷的味道。你陪我去沐浴——後院那座溫泉,我們還沒有用過。」

  第50章 敘平生(3)

  「疼麼?」段折鋒問。

  江辭月眉心擰起,露水自發間淌入濃眉,又滴在羽扇般的眼睫上,引得他隱忍地閉了閉眼,雪白貝齒扣住了喉間的喘息:「……不算疼。」

  刺青。

  以特別的法力將印記留在江辭月後腰上。

  只是一連串細密的刺疼,與當年龍印盟誓帶來的痛苦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江辭月趴伏在溫泉邊上,熱氣氤氳中,身形如暖玉半掩在水中。

  段折鋒選擇的是「無赦」二字,古體字型的最後一划,正沒入江辭月後腰隱秘之處,引得他揚起天鵝般的脖頸,侷促地鼓動著喉結,向後看了過來。

  眼角微微泛紅處,是望穿秋水的朦朧和悸動。

  段折鋒將嘴唇貼了上去,而江辭月溫和地接受了這個吻,雙臂從熱水中撩起,水色攜珠玉四濺。

  段折鋒身上浴袍已徹底濕透,貼在身上凸顯出每一道精壯的線條。

  他不耐煩地將身後長發撩到後背,如蛛網一般在水面上鋪散開來,將他懷中江辭月牢牢捕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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