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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門內依舊沒有動靜。

  「陸瓷,把門打開,我有話想跟你說。」

  「學姐有事就這樣說吧。」

  現在正是白日,周圍的人已經去上班了。

  安靜的城中村內,這一塊區域裡,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蘇橋一路跑過來,氣息還有點不穩。

  她的手按在門上,似乎隔著這扇破舊的門,她能感覺到門後陸瓷的氣息。

  「為什麼選擇轉業?」

  像陸瓷這樣的軍校畢業生,沒有正式進駐過基地的,就算是專業回去,也找不到好工作。

  按照規定,在部隊呆滿十年之後選擇轉業,就能獲得一份輕鬆且安穩的一輩子保障性工作,由國家養老。

  而就算你不想轉業,只要在軍隊好好待著,努力工作,也能獲得晉升的機會。

  按照陸瓷的學歷和能力,在軍隊升職是遲早的事情。

  可他卻突然放棄了一切。

  這是為什麼?

  「你努力那麼久,為什麼突然全部放棄了?」

  在原著中,陸瓷全盤忍受著那四個渣攻的剝削,只是因為他要離開這地獄一般的生活,他想活在陽光下,成為一個正常人,再不回到陰溝一般的地獄裡,像一隻永遠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

  雖然其實,畢業後他始終沒有跳出那四個渣攻的控制,但在那樣的挫折和折磨之下,他都沒有放棄過讓自己唯一能脫離苦難的希望。

  可現在,陸瓷卻要主動放棄。

  「為什麼?」門內沒有回答,蘇橋又問了一句。

  「沒有為什麼,就是累了。」陸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帶著一股疲憊感。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玉質的石塊敲擊的聲音。

  清脆,柔軟,帶著獨屬於自己的清冷氣質,讓人一下就能聯想到璞玉。

  「不可能。」蘇橋否定完後,陡然想起一件事。

  難道陸瓷還是被那幾個渣攻盯上了?是誰?

  付滄興嗎?還是周瀾錦?

  想到這裡,蘇橋渾身的血都涼了。

  她猛地一下推開門,連帶著門後沒有防備的陸瓷都被踉蹌了一下。

  門本身就不結實。

  蘇橋一用力,上面新換的鎖又壞了。

  嶄新的小螺絲掉在地上,螺絲帽上沾著木屑,歪了頭。

  陸瓷神色訝然地站在那裡,顯然是沒想到蘇橋會破門而入。

  可隨後,他又很快的平靜下來。

  牆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乾淨了。

  屋子裡也被收拾過了,床板上放著陸瓷的雙肩包。

  他要走。

  「你的臉怎麼回事?」

  陸瓷臉上上次跟玉真昕打架的傷口還沒好,紅腫青紫的痕跡,在他白皙的面頰上格外明顯。

  陸瓷下意識偏頭,將自己受傷的臉藏起來,「沒事,摔了。」

  「這是摔的?」蘇橋上前,一把掐住陸瓷的下顎,逼迫他與自己對視。

  陸瓷垂眸,正對上蘇橋的目光。

  他的視線下移,落到蘇橋綁著繃帶的手臂上。

  「學姐呢?」

  蘇橋低頭,「摔的。」

  房間內陷入古怪的寂靜。

  蘇橋緩慢鬆開捏著陸瓷臉的手,她坐到身後的椅子上,身上還穿著病號服的她沒有綁頭髮。

  因為天氣已經開始轉涼,所以頭髮就算這樣披散下來也不會熱。

  紮起頭髮的蘇橋會讓人覺得整張臉都帶著淡漠的痕跡。

  可若是她把頭髮放下來,那柔軟的氣息便能從頭髮絲里滲出來。

  蘇橋的發質天生柔順,光滑,細膩,像綢緞料子一樣的質感,顏色也像漂亮的潑墨。

  現在,那柔軟的長髮垂落下來,襯得她這張臉更小了幾分。她仰頭看向陸瓷,素來平靜淡漠的某種似乎潛藏了一些陸瓷看不懂的東西。

  那模樣像極了那一天。

  在蘇家別墅的時候,她被顧危按著,對著顧蜚聲開了槍。

  後來,她回到房間,一個人蜷縮著坐在床邊,睜著這樣的一雙眼。

  那一刻,陸瓷不由自主的朝她伸出了手。

  因為他覺得,這個樣子的蘇橋,好像要碎掉了。

  她仿佛正在被一種東西所吞噬。

  那個東西是什麼,陸瓷並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現在的蘇橋再次被那樣東西覆蓋起來,她明明是天上的神明,該高高在上的活著,可為什麼卻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呢?

  好像,她也是在泥潭裡掙扎。

  不,不會的。

  他的神明,一直高高在上。

  蘇橋張嘴,聲音乾澀,「我會保護你的……你一定要走嗎?」

  陸瓷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蘇橋那隻受傷的胳膊上。

  「嗯。」

  「為什麼,我要知道,答案。」

  蘇橋不敢抬頭,她只是伸出手,緊緊拽著陸瓷的衣角,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

  「因為學姐,是我的神明。」

  什麼?

  蘇橋滿臉迷茫地抬起頭。

  陸瓷抓住蘇橋的手,指腹摩擦過她覆著繭子的手。

  這是槍繭。

  這是拳擊搏鬥時會留下的厚繭……女人的身上到處都是痕跡。

  「學姐,神明就該高高在上。」

  蘇橋身後是帶霉斑點的牆壁,血跡雖然被清除了,但上面的刮痕卻還在,隱隱透出殷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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