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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最沉不住氣的。

  付滄興勾了勾唇。

  帝都的實力雖然很弱,但也並非一攻便破。

  顧危第一個衝上來,正好削弱一下帝都的實力。

  顧危醉心於權勢,他急匆匆的第一個到達帝國,就是為了搶占先機。

  只是他沒想到,看起來殘破不堪的帝國,居然還有抵擋的實力。

  而剩下的三家卻遲遲未到,很明顯,他被當槍使了,可現在,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撐著了。

  -

  「你猜,最先攻進帝國的,是誰?」

  付滄興正在跟蘇橋下棋。

  蘇橋盯著面前的棋盤,將自己的黑子連成線,「我贏了。」

  付滄興低頭,沉默半刻,「我們下的不是圍棋?」

  蘇橋,「……難道不是五子棋?」

  兩人沉默半響,付滄興選擇妥協。

  五子棋,就五子棋吧。

  重新開局,蘇橋這個臭棋簍子明顯不敵付滄興。

  那種傳說中棋場如戰場的說法到底是怎麼成立的?

  「喂,不能悔棋吧?」付滄興一把抓住蘇橋的手。

  蘇橋掙脫了一下,沒掙開。

  「我剛才就是手滑,我不是要下那的。」蘇橋努力狡辯。

  付滄興:……

  「你這女人怎麼勝負欲那麼強,還耍賴。」付滄興說完,自己忍不住都笑了。

  蘇橋趁機將自己的棋子拿了回去,然後繼續盯著棋盤聚精會神。

  付滄興坐在蘇橋對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聽說你最近一直在照顧你的小情人?怎麼今天有空過來了?」

  「他叫陸瓷。」

  蘇橋決定為陸瓷正名,誰也不會願意成為誰的附庸。

  尤其是陸瓷這樣倔強又要強的人。

  她的保護在陸瓷看來,會不會已經成為一種負擔。

  蘇橋想到自己跟陸瓷墜樓之時,陸瓷跟她說的那句話。

  他做到這種地步,一定是因為感受到了太大的壓力和困擾。

  陸瓷屬於恩怨分明的人設。

  別人給他的情,他要一分不剩的還回去。

  別人給他的怨,他也要十分不剩的還回去。

  「我說過,他只是一個被蘇家資助過的學生而已。」

  「哦,是嗎?」付滄興慢條斯理喝一口水,視線在帳篷門口一瞥而過。

  陸瓷躺在床上的那段時間裡,蘇橋一直貼身照顧著他,等他一能下地,蘇橋就不見了蹤影。

  陸瓷拄著拐棍找到付滄興帳篷門口。

  帳篷很薄,他站在門口,能清楚的聽到裡面在說什麼。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覺得誰會第一個進入帝國?」

  「誰第一個有那麼重要嗎?反正最後這盤棋,不早就在你的掌控範圍之內了。」

  付滄興歪頭,落下一子,五子連線,「我贏了。」

  蘇橋皺眉,直視付滄興,「我要悔棋。」

  付滄興:……

  -

  等蘇橋跟付滄興下完棋,天色已經黑了。

  「我再跟你下棋就是腦子有病!」付滄興罵罵咧咧的聲音迴蕩在耳邊,蘇橋掏了掏耳朵,習慣性的走向陸瓷住著的那個軍用車。

  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

  啊,陸瓷已經能下地活動了,不用她照顧了。

  蘇橋有自己專門的帳篷睡覺。

  她打開自己的帳篷,雖然窄小,但好歹也放了一張床,一張桌子。

  躺在床上,蘇橋抱著被子,堪堪入睡,突然聽到外面的動靜。

  她睜開眼,發現帳篷門口站了一個人。

  是陸瓷。

  「怎麼了?怎麼還不睡?」蘇橋打開帳篷,仰頭看向面前的人。

  陸瓷站在那裡,黑髮遮蓋住眉眼,打著夾板的腿被固定住,根本不能著地。

  四周沒有開燈,到處漆黑一片,只有帳篷內散出一點盈盈光色。

  因為折騰了近半個月,所以陸瓷看起來又瘦了很多。

  他身上穿著松垮的迷彩服,聲音很輕,像揉進夜風之中的呢喃,「我,有點害怕。」

  當然會害怕了。

  剛剛經歷過生死,他也只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孩子。

  「學姐,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

  窄小的帳篷里躺進來兩個人。

  蘇橋拿了兩床被子。

  山上的溫度跟山下相差很大。

  兩人各自蓋著被子,因為怕碰到陸瓷受傷的腿,所以蘇橋儘量往旁邊貼。

  兩人中間隔出一片空地,大概還能塞下一個人。

  最近,蘇橋的睡眠質量不錯,這大概要歸功於付滄瀾給她開的藥。

  剛剛進山那段時間,蘇橋的睡眠質量很差,她整夜整夜的做夢。

  一會兒是自己在大學裡上課的場面,一會兒是跟爸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畫面。

  然後世界翻轉。

  她從簡單的白色短袖變成了白色軍裝。

  她臉上屬於大學生單純且愚蠢的笑容也徹底消失,眉眼之間藏匿著連自己都覺得害怕的淡漠。

  夢裡的人都支離破碎,看不清臉,只有縈繞在耳畔處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她的腦子裡不停的講話。

  很吵。

  蘇橋閉上眼,根本睡不著。

  陸瓷睜開眼,慢吞吞地轉身,看向蘇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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