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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娜還為了她對付我!我才是她親弟弟!這個瘋子!」

  「我當時就說了,昆娜那個不要命的瘋子肯定活不長。Fuck,那瘋子最後還連累我們。她不要命我還要命。」

  後方摩托車轟鳴聲陣陣破風,掀起黃沙飛土,窮追不捨,克里斯坐在副駕駛,探頭看後視鏡。

  後視鏡內,那輛哈雷單木/倉匹馬,幾乎要化作一道黑色流星,混沌陸離的畫面里,漆亮摩托從日暮追到夜幕逐漸降臨。

  越野車與哈雷的距離始終維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內。

  克里斯被這種貓玩老鼠的把戲氣得大怒,猛地往後開了一木/倉。

  意料之中地沒有打中。

  於是更怒:「她都追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甩開她?!」

  生氣有什麼用?

  他身邊剩下的最後一個殺手坐在駕駛座,開車的同時還要頻頻觀察後方的摩托。

  此刻只能本本分分地回:「她開車太刁鑽,看來有特意練過。」

  「甩、開、她!」

  克里斯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他一動怒,身上的傷口撕裂得更大,那是剛才在與僱傭兵們激戰中留下的傷口。

  他受了傷,行動能力大減,只能抓上一個司機匆匆忙忙狼狽逃竄。

  無奈,司機也只好照做。

  油門也只能更重,越野車要跨越時空似的猛地一加速,彎彎繞繞兩三圈,身後的摩托車聲竟真的逐漸消失——

  他轉頭,看向車後方,空空蕩蕩一片。

  他X的!

  終於把她甩開了!

  這貓鼠遊戲他們可不奉陪!

  克里斯猛地一拍車門,回頭看,眼尾的紋身因為面部表情而愈顯猙獰,像是要飛揚展翅的鷹;他笑完,轉回身,點燃一根煙,罵道:「他媽的終於把她甩開了,這個瘋子完全和昆娜同出一轍,一樣的瘋,都是不要命的人,難怪昆娜會這麼青睞這個大小姐。」

  「她X的早晚和昆娜一個下場!!」

  駕駛座的下屬一句話也不說。

  ***

  早已抄入小路的哈雷摩托無聲無息出現在越野車遙遠的前方。

  盛夏里仰頭。

  望一眼頭頂上方建築。她眼底閃過一抹光,旋即猛地一剎車,哈雷車身做了一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漂移。

  沒油了。

  她飛身下車。那身白襯衣幾乎要被風揚成一片旗幟,而那輛摩托被毫不留戀地扔在天橋下。

  她握緊手上的武器,握緊。

  眼看著遠處那輛車越來越近,她也跑得越來越快,幾乎是飛身跑上天橋的。

  她跑得很快,越來越快,身上輕飄飄的那件白襯衣被晚風颳得獵獵作響,好似某種凱旋之音。

  長發被風吹得飄揚。

  好似一隻展翅欲飛的藍蝴蝶,從天橋高處飛揚。

  寬大到幾乎能罩住她大半個身體的白襯衣在空中留下一道接一道拋物線,黑色短褲下的大腿傷口已經快凝血。

  她不痛。

  盛夏里站在天橋欄杆上。

  往下望,看見偏僻公路里恰巧行駛而來的卡車,看見遠方行駛而來的那輛深色越野車內那兩人臉上閃過得意的笑容。

  於是她也笑了。

  笑得肆意。

  她想到一個再好不過的方法。

  她的短靴猛地踩在欄杆上。

  半身襯衣浴血,臉上還有硃砂血跡,順著瓷白臉頰而下,襯得那張臉浴火重生一般的白。

  原來站在天橋圍欄上的那一瞬間,人可以清晰得聽見風是如何呼嘯似的從耳邊刮過。

  盛夏里的頭髮被吹得有些亂。

  在張牙舞爪的夜色里顯得很清冷,尤其是那張白得路燈都無法渲染的臉。

  寬大白襯衣被風吹得鼓鼓作響,嘩啦嘩啦地翻動著,而盛夏里直挺挺地筆直地站在那,似乎有點像某個熟悉的人。

  兩隻腳都踩在護欄上。

  迷茫夜色里,那寬大白襯衣仿佛成了一桿勇敢而坦蕩的旗幟在黑暗中飄揚,絕不服輸,一如那年冬季賽場裡清瘦倔強的韌勁小白楊。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跑酷那麼厲害?」

  他稍稍正色,嚴肅地告訴她:「這個太危險了,你還是不要學了。」

  「教教我嘛。」

  「……」他拗不過她,聲音低沉緊勁,帶著壓低的認真勁兒:「主要還是靠卸力、借力,不能害怕,比如你一旦在十二樓往下看,感覺到害怕,那麼出事的概率會更大。」

  「3、2、1——」她小聲倒計時。

  她一躍而下!

  她的長髮被風高高地揚起。

  好似跳傘的勇士倒立飛速而下,眼底明亮到不敢對視,好似今夜最亮的星星也掉落進她的眼睛。

  她眼裡始終有與日月對抗的勇氣。

  扛得過風霜、經得起雨雪的小白楊身軀雖並不健碩,卻筆直修長,看似瘦弱卻蘊藏著壓不倒的力量。

  這樣從高空跳下,幾乎可以看作不要命了。

  可她有舞蹈功底,練過空中吊環。

  再者……如果沒有他。

  她早就墜下不為人知的峽谷了。

  從那以後,盛夏里什麼也不怕。

  沒有什麼能再讓她害怕的了。

  借力、卸力、再借最近的擋板緩衝下墜的那個勁兒……

  不遠處,那輛行駛而來的越野車內,駕駛座的男人眼尖地看見什麼,正好與一躍而下的她對視,很快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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