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一百六十一: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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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得了消息,立即宣了溫婉進宮,問她為什麼猜測到有瘟疫,還有,最重要的是,她怎麼知道苦根子能防治瘟疫。

  溫婉說看了幾本書,書上有說大災大難之後容易引起瘟疫。苦根子能增強抵抗力,能強身健體,但是,沒說防止瘟疫的效果。要不然,自己早告訴那幾個太醫了。

  皇帝讓把書取出來,是幾本遊歷的書。也確實是有說到這方面的問題。只是很簡單地帶過去,沒有詳細說明。一般看的人也不會去注意,注意了也不會把它放一回事。

  皇帝看著溫婉,覺得每次見了溫婉後,他的心情都會好。這麼一件本來會是大事的事情,就因為她的防患於未然,消滅在萌芽狀態。以最微弱的代價平息了事件。可見因為是這個孩子的一顆純真的心,沒有那麼多彎彎饒饒,才能得到上天保佑!想到這裡,皇帝更喜歡溫婉了。覺得溫婉太難得,要不是她好學,也不會知道這些。

  坐在馬車上,想著剛才一路上人人對自己的恭敬,溫婉撇撇嘴。以後還是少去那皇宮,那麼多的禮節,真讓人厭煩。還是過自己的小日子。正想著,怎麼避免去宮裡,不要應付宮裡的那套繁雜禮節。

  「嗤……」溫婉聽這聲音的同時,就聽到外面驚恐的聲音。

  一匹烈馬受了驚嚇,從側道對著溫婉的馬車就沖了過來。

  「郡主小心,郡主……」馬兒從側道竄出來的太突然,又隔得太近。最近的幾個侍衛,看到驚馬,衝上去想要制止驚馬。可惜馬跑得太快,制止不住。其中一個侍衛反應極快,手持大刀朝著馬腿砍去。旁邊的人就看到馬血四濺,人跟刀也飛向一邊。其他人,出於本能反應,退到了一邊。躲過了發狂馬兒的踏傷。

  夏影一發現不對勁,反應更快,溫婉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夏影就把她當成小雞一般抓起,從馬車棚頭上飛了出去。溫婉這才知道,自己坐的那馬車的頂,竟然還是活的。她這個主人都不知道呢!

  從馬車飛到地上,只有幾秒的時間,那感覺,時間太短,完全沒感覺。一點也沒有像鳥兒在天上飛的感覺,真的,一點都沒有。等人剛落地,缺了腿的馬,準確無誤的撞到了馬車上。

  蹦嚓一聲,溫婉的馬車被撞了個稀巴爛,馬兒也倒在了地上睜著眼睛,鮮血汩汩地流。旁邊的護衛生怕馬兒沒死,衝上來補上幾刀,馬兒白眼都翻不了。溫婉看著那馬,被他們剁成肉漿,真是殘忍。

  車夫夏倫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受了重傷。不過,看著應該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要不然,就剛才那衝擊力,估計,當場就得沒命。

  溫婉嚇出了一聲冷汗,全身軟綿綿的,要不是夏影扶著她,估計得當場趴在地上,丟臉丟到家了。這那過程,怎麼跟看武俠片似的。

  咳,什麼武俠片,這是謀殺,赤裸裸的謀殺啊!哪裡大街上會有驚馬,好死不死還撞自己馬車上。時間還算得這麼精確,這就是算計好了時間跟距離的呀!自己沒得罪什麼人呀!要是因為自己讓他們捐獻銀兩的事情下這樣的殺手,可就有些過分了。

  溫婉還在想事,身上一酥麻,暈了。暈之前心裡叫著,怎麼會有這種鬼貼身保鏢,竟然給她搞突然襲擊,把她敲暈。有這種貼身保鏢,倒了血霉。再多想,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

  溫婉郡主被馬驚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這消息立即傳出來。眾人得到消息,紛紛議論。風頭最勁的人,竟然遭遇這樣的不幸。

  躺在床上裝暈的溫婉很鬱悶,她那裡有昏迷不醒。雖然是受到驚嚇,腿腳發軟,可沒受到實質的傷害,害怕是有,但沒這麼嬌弱。可是夏影就是讓她裝昏迷,說這樣皇上才會重視,才會徹查真相。要是她不答應,就強行給她來兩針,保證她睡得好好的。算了,無緣無故要受兩針頭,她還沒受虐的傾向。

  咳,哪裡有這比她這個主子派頭還大的保鏢。溫婉覺得自己很悲催,他這個主人,當得真是窩囊到家去了。咳,可惜打不過她呀,只得咬牙受了。等見了舅舅,一定要他換人,換個聽話的來。

  太醫很快就來了,說郡主受了驚嚇,要好好修養。然後開了兩貼子安神的藥,煎了給溫婉喝。溫婉本就不是真正驚嚇得暈了,藥自然沒喝。溫婉看不過夏影的囂張樣子,氣乎乎地逼著夏影喝了。夏影看溫婉一臉憋屈惱怒的樣子,一副孩子樣,笑著當她面喝了。弄得溫婉倒不好意思,雖然過分,怎麼都是她救的命,而且也是為她好。

  好吧,裝就裝吧,至少不用再每天跑皇宮去了。可是堅決不肯吃藥,那藥,苦死人了。又不是真病,兩個貼身丫鬟當了幫凶,把藥都給倒了,溫婉這才答應著繼續裝病。

  呆在床上,鑽這裡鑽那裡,睡不著。想看書,夏影很暈。都受了驚嚇的人,怎麼還能安下心來看書,不讓看。做什麼都不讓,就把他憋在床上。溫婉覺得他這個主人。當得賊窩囊。被一個丫鬟鉗製得死死的,沒個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咳,溫婉抱怨這沒有人權的社會啊!

  「你說什麼?溫婉驚了馬?」皇帝豁地從塌上起來,他是什麼人,皇帝呀,皇帝是從來都不相信什麼意外。況且,溫婉特別珍惜小命,身邊的侍衛有十多個,一般的驚馬,侍衛肯定能搞定。一聽,就知道,肯定是不那麼簡單。

  仔細聽了始末,立即調遣來了四個大內高手,貼身保護溫婉。

  同時令大理寺卿追查事情真相。查來查去,還是一個結果,意外,意外驚馬。溫婉聽了大理寺給出的答案,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真的是場意外,可是又覺得不像。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倒霉了。而且,自從自己捐款以後,以前隨身而行的夏語沒了影,一直都是夏影貼身隨從。這次要不是夏影,估計是凶多吉少,所以,想不起疑都難。

  不過想著,連大理寺都查不出兇手,自己又就算猜測有人謀殺自己,又能怎麼樣呢!按下不提。不過皇帝外公卻給她派來了四個據說是大內侍衛的人過來,說以後貼身保護著他。

  「僥倖躲了,怎麼就沒撞死呢?這麼好的機會。這個死丫頭,就是個掃把星,碰見他的人,沒一個好下場。還是從哪裡來歸哪裡去」福靈公主惡狠狠的地詛咒著,風度全無。

  八井胡同

  「郡主,聖旨到。」夏影把臉色蒼白的溫婉扶到了正廳里。溫公公看著溫婉的小可憐樣,非常的感性。快速念完了聖旨,親自把溫婉扶了起來。還把皇上的殷勤關切之心說了,再囑咐了兩句。

  「皇上本來是準備親自出宮來看望郡主,可是手頭上的政務太多,走不開。皇上怕郡主再出意外。特意挑選了這四個大內侍衛。你放心,這四位,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他們保護著郡主,郡主一定不會再遇見那樣的事情。」溫公公笑著安慰道。

  溫婉鄭重道謝,送走了溫公公,看著那四個百揀來的侍衛,溫婉喜滋滋的。這四個男人,說是大內高手,那肯定是一等一的身手。而且,一個一個長得英武不凡,也是,能當大內侍衛的,那鐵定是高手啊,那個興奮呀!一上來就讓夏語問話,夏語扭捏了半天,最後才紅著臉對著幾個不明所以的侍衛「郡主問你們,可有婚配?」說完低下了頭,臉若晚霞般艷麗。

  「臣等暫時還沒未娶妻。皇上把我們四個賞賜給郡主,就是郡主的人,一切,都由郡主做主。」為首的男子,很是識時務。按說他們也是有官階的人,要換其他人,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對象是溫婉,那就另當別論了。對溫婉,幾個人都還是很佩服的。這次的河南水災,能這麼順利,一半功勞得歸在溫婉郡主身上。她的這一番動作,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溫婉筆畫了幾下,夏語臉紅得快要滴出血出來了。還是古嬤嬤使勁咳嗽著,溫婉才知道自己驚喜過了頭。溫婉問著他們,叫什麼名字。

  四個侍衛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郡主的人,請郡主賜名。」

  溫婉明晃晃地抖了,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什麼叫我的人,在現代如果有人說我是你的人,那就證明兩人至少是情侶關係,這會一想到這。隨後,取來紙筆,在上面寫了句詩,再加了個字。

  「郡主說,你們既然是侍衛,就以武字開頭,在『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中間挑自己喜歡的字」拿了溫婉寫的詩給他們。

  「武星、武辰、武風、武樓拜見主人」溫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她實在沒取名字的天分,所以,隨便寫了句詩,讓他們自己挑,這樣既顯得尊重,也不會顯得自己沒水平。

  「不對呀,如果是大內侍衛,一般的都得經過層層考核過的。應該不是奴才,怎麼能賞賜給自己的呢?而且,他們應該是有家的人。婚事應該是由家裡人做主的才對」溫婉疑惑了。

  「咳、咳、咳」夏影聽了費力了咳嗽了好幾聲,然後又給溫婉普及皇宮大內侍衛的一些知識。聽得溫婉頭大了又大,什麼世家的招收的,什麼孤兒的,分了很多類型。給自己的估計又是孤兒類型了。

  「郡主,這次驚馬,能得到這四個大內侍衛,也算是個大收穫了。奴婢看著那四個人走路,身輕若燕,武功定是不凡。有這四個侍衛保護郡主,郡主以後不用再擔心類似的事發生。以後,得提防那些暗箭了。」溫婉聽了夏影前面的話,本來心裡還挺高興。可是聽到後面一段話,臉就挎下來了。溫婉徹底鬱悶了。不就讓他們捐了點錢嗎?至於讓他們這麼仇殺的。還明的暗的,真是,有這麼深的仇恨嗎?

  夏語、夏影、古嬤嬤、陳嬤嬤嘴角抽了抽,可是卻一致保持了沉默。這哪裡是捐錢不捐錢這麼簡單。溫婉心情煩躁,有些不耐煩地讓他們都出去,表示自己想安靜一下。

  等她們都出去後,溫婉眼睛暗了下來,收起那副抱怨的樣子,坐在床前發呆。自己又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孩,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成年人。就算再怎麼白痴,那些電視上演的、小說寫的,雖然不大喜歡看,但是在狂轟亂炸的宣傳裡面總是知道的。就如九龍奪嫡,皇子為了爭奪皇位,勾心鬥角、爾俞我炸,你死我活。那是勝者為尊,敗者為賊的生死斗,而不是過家家的遊戲。

  好象記得百家講壇里提到,紅樓夢的作者的家之前也是個大家族,就是家族站錯了隊,選的人沒當成皇帝。家族倒塌,從人上人一下輪為階下囚。而在老師教導的,史記,二十四史中都頭提到,歷史上就有很多家族,就是在站隊之中,而煙消雲散。角逐的過程中甚至有可能發生兵變,血流成河,過程之慘烈,無法用言語可表達。

  當初自己的確沒有多想,只憑一腔心意去做這事,否則也會思量一二。可這場變故,也讓自己徹底地明白了。外公能給她擋風雨,但如果靠近,一樣會給她帶來九極颱風跟沙塵暴。可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已經沒有後退的可能了。甚至可以說,她自己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了。從皇帝外公這幾年對她的詭異態度,也許,她早就是棋盤上的棋子了。就算她想退,那些人也不許你退。

  更何況,還有鄭王,鄭王是自己的親舅舅,溫婉絕對相信這點。之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這幾年接觸的東西多了,也知道了鄭王的身世。早已明白鄭王當初知道自己身份時為什麼眼底全是灸熱。就憑著兩人的樣貌,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或者說,從她在宴席上說出她是福徽公主的女兒,是鄭王的外甥女的時候。她就已經跟鄭王是站在一條線上了。她沒有退路了。趙王不許,鄭王更不許。皇帝外公也不答應,否則,不會對她的態度這麼詭異。

  「郡主,國公夫人跟神箭侯世子夫人求見郡主。」溫婉聽了這話,趕緊縮回床上,繼續裝死。

  「郡主,溫婉,沒事了,都過去了。」國公夫人看著溫婉,那可憐樣。母愛泛濫,淚眼連連。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也不知道哪個混帳眼紅郡主受的這皇寵。好在郡主你身邊的人得里,否則還真是不堪設想。」清荷看著溫婉驚恐的如路邊被人遺棄的小狗樣,也是眼淚紅紅的。眼淚也是刷地掉。

  溫婉暗暗看著,沒見她用帕子,心裡打了無數個問號。自己什麼時候跟她們關係這麼要好了,讓她們這麼真情流露。她看得出來,兩人確實是沒有用輔助之物就哭得這個樣子。

  「伯母給你帶了些滋補的藥材,要是需要什麼,派個人打發過來。就是沒有,伯母也給你尋來。一定要好好養著,早日把身體養好。」大夫人真如親母一般,淳淳地吩咐著。

  溫婉茫然地點頭應道。還是夏影出言道,說溫婉受驚嚇,要歇息。兩人才滿臉擔憂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溫婉立即從被窩裡爬起來,筆畫了幾下。夏影笑著說道「他們自然要對郡主好了。因為你的大名響徹大江南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出了一個為公天下的貴郡主。平家之前所受的屈辱,全都一筆帶過了。之前大姑奶奶要不是因為生有兩位嫡子,恰逢又有了身孕,還不知道會這樣。可是就算這樣,在白家也是夾著尾巴做人。現在因為你,她在白家也是揚眉吐氣。你說,她是不是要萬分感激你呢!」

  溫婉張大著嘴巴,覺得儀態不好看,趕緊又把嘴巴給閉上了。這怎麼饒來饒去,又饒到她頭上來了啊。她做的這些事情,關平家鬼事。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舉動,還讓平家的人得了大便宜。溫婉深深鬱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脫離那該死的平家。

  夏影笑著給她把被子重新蓋上了「郡主,這事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說你壞話了。也不會有人再說你不忠不孝了。」

  溫婉撲閃撲扇著一雙杏眼,她不明白。就好比如,比爾.蓋次說死後會捐獻了所有的身家,所有人敬重佩服。但突然被暴他猥瑣一名幼童,是個變態老傢伙。也一樣會被人懷疑,如果有證據,一樣會被法庭傳召了;因為這跟他要捐獻身家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的。

  看夏影不說,她暫時把這個疑問先放在心裡。

  「郡主,華小姐來看望郡主。」華梅兒進來,進著溫婉正窩在床上,一動都沒動。見著她,虛弱地笑了笑。

  「你也真是倒霉,怎麼就碰上了那麼一皮發狂的馬。好在幸運,僥倖逃過一劫。要吃橘子嗎?我給你剝。」溫婉點了點頭。

  梅兒跟她說了兩句話,溫婉精神很差,梅兒也沒多留,囑咐了兩句就回去了。來看望她的人,親近的都見到了。不怎麼親近的人,全都推當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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