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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風風慘笑一下,自嘲道:「她最後跟我認真地聊一次天,就是這麼說我的。」

  張灼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怪你,」白風風道,「哥,真的。」

  張灼地還是道:「對不起。」

  白風風:「下午她說要出去,其實我應該陪她去的,但是我知道她不願意我陪著她,我就沒有說。她不討厭你,她討厭我。」

  「因為不喜歡我,所以才不討厭我。」張灼地給他講了一個很小學生的愛情邏輯。

  白風風好像有些困惑,他真的不太明白這些。

  寧濱確實沒有遇到一個很好的男人,白風風對於感情十分幼稚。

  白風風道:「至少……沒有讓我看到她的屍體。」

  「也許還活著,」張灼地也知道這句話有多蒼白,「我們都心懷希望吧。」

  白風風道:「嗯。」

  「你也會沒事的。」白風風補充道。

  天徹底黑了下來,張灼地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儘量表現得輕鬆簡單,以免影響到丁了。

  就算真的只活到今天,對張灼地而言也並不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但他確實還有很多事沒辦好,有些留戀。

  過了會兒,門響了。

  這次,依舊是張灼地去開門。

  他拿起門口的蛋糕,這回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黑暗的森林裡隱匿著無數雙森綠的眼睛。

  張灼地把門關上,拿起了蛋糕上的卡片,上面寫著「周怡」的名字。

  這次是他自己的考驗,他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他保持清醒,張灼地看到那個名字,沒做猶豫,就將上頭的名字劃了下去。

  丁了道:「張灼地。」

  尾音有些顫抖著。

  張灼地依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依舊想到了自己的名字的來源——曾經他也是被寄予了厚愛生下來的孩子,出生那天他爸在滾燙的路面上抱著他奔跑,所以才叫「灼地」。

  只是他們一定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名字會被寫在這種地方。

  張灼地把很多思緒都暴力地收回囊中,然後把蛋糕放在了地面中央,所有人圍在一起,白風風遞給了他打火機。

  張灼地把蠟燭點著,他感覺丁了一直在看著自己,但是他沒有回頭。

  「雖然不是今天,」張灼地道,「來祝我生日快樂。」

  眾人唱起了生日快樂歌,張灼地這才意識到這歌在這種氛圍下是非常陰間的。

  一首歌唱完,丁了連大氣都不敢出,緊緊地抓著張灼地的手。

  張灼地眼睛看著那根拉住,足足五秒鐘過去——

  蠟燭沒有熄滅。

  眾人一齊鬆了口氣,丁了急促地呼吸了幾聲,張灼地說:「你怎麼了?」

  他打開手機,看到丁了已經流了一臉的淚。

  終於平安,張灼地心情不錯,笑著擦了擦他的眼淚,很默契地沒有笑話他,只是對其他人說道:「可以安心了。」

  「這是最後一夜了,」張灼地說,「恭喜大家。」

  大家心情疲憊極了,很快就各自睡去。

  這晚沒有人守夜。

  因為連續幾個晚上,在睡著後都沒有任何危險進入這個房間,大家都默認動物是無法進入木屋的,白天的運動量又很大,這幾天積累下巨大的疲憊,大家睡得都有些沉。

  因此半夜忽然被女人的哭聲驚醒的時候,大家都是沒有料到的。

  有人打亮了手電筒,看到是董晚風趴在窗口大喊大叫。

  「滾出去,」董晚風一邊叫一邊驅趕著什麼,「滾啊!」

  張灼地皺著眉頭站起來,看了眼窗外,說道:「你看到什麼了?」

  「丁啟,」董晚風抱著他的肩膀說,「是丁啟,他在看著我。」

  張灼地看了眼丁了,丁了的臉埋在衣服里,也在盯著他。

  「沒有人,」張灼地說,「別鬧了。」

  他對董晚風沒有什麼耐心,念在她被逼得有些精神失常的份上,隨便安慰了兩句,然後就躺了回去。

  「貓不會進來的。」卜天好心道。

  董晚風沒有聽進去,抱著頭還是很恐懼。

  隨後這一夜,就在董晚風的顫抖中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陸續起來,丁了的眼睛疼得已經有些睜不開了。

  張灼地表情不太好看,帶著他去河邊,強迫他摘下來義眼片,看了眼,說道:「發炎了。」

  丁了搖著頭懇求道:「我要戴。」

  張灼地說:「給我。」

  丁了猶豫片刻,把義眼交給了他,張灼地隨手就扔進了河裡。

  丁了:「你幹什麼!」

  張灼地道:「要去撈嗎?」

  丁了倔強地看著他,張灼地說:「戴上墨鏡,沒人看你。」

  張灼地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生硬了,看丁了已經有些老實了,就說道:「沒有那麼難看,今天就回去了。」

  「你昨天還說難看。」

  雖然丁了沒有哭,眼睛乾乾的,但張灼地感覺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哭。

  張灼地說:「我的話你聽聽得了。」

  「我不會說話,」張灼地說,「當個屁放了。」

  丁了說:「……」

  張灼地用清水給他把眼睛沖了沖,然後幫他把墨鏡戴上,說道:「根本沒人能看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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