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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灼地聽著這一切,默不作聲地推了推眼鏡,煙從嘴和鼻子間穿梭繚繞。

  看上去像個斯文敗類,其實也確實是。

  他在桌布上掂了掂菸灰,忽然想到其實丁了會吸菸,比他癮大,只不過剛才有人點菸的時候還裝出不習慣的模樣。

  但奇怪的是,張灼地也覺得這些人煩。丁了不應該在這裡吸二手菸,忍受這些臭氣熏天的男人,被他們用下流的目光惡意的調侃。

  張灼地興趣索然,意識到丁了去了有一段時間了。

  「上趟廁所。」張灼地說著,就叼著煙起了身。

  一出去,正好碰上丁了踩著響亮的跟鞋聲走了過來,臉上還掛著愉悅的笑沒來得及收起來。

  張灼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趙瑤瑤倒霉了。

  「有必要嗎?」張灼地說,「這一晚上還不夠你解氣的?」

  丁了這一晚上簡直是對趙瑤瑤和小田的一場屠殺。

  「什麼意思啊?」丁了假裝不了解,「我上個廁所而已啊。」

  張灼地無言以對,拉著他的手,沒回包廂,往外走,他來這個小館不少次,對這裡熟門熟路,領著人去了外頭的花園,找了個噴泉坐下了。

  丁了說:「幹什麼啊?」

  他懷揣著浪漫的賊心,張灼地不留情面地說:「抽菸。」

  丁了:「你怎麼沒死在醫院?」

  「死了你怎麼辦?」張灼地淡淡地說。

  丁了又被他堵住了,頭枕著他肩膀親密無間地動作下說了狠毒的話:「留著氣我不如死了算了。」

  丁了說:「給我抽一下。」

  張灼地把煙給他,丁了就著他的手吸了一口,張灼地道:「你今天給我得罪了不少人。」

  張灼地兢兢業業披著人皮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人情世故這一晚上讓丁了敗了個精光。

  「為什麼啊?」丁了假裝天真無邪。

  張灼地捏了他大腿一下,沒怎麼使勁,點評道:「瘦得跟猴一樣。」

  丁了為了維持人設裝淑女,一晚上沒吃多少東西,他說道:「還要吃多久啊?」

  張灼地睨著他:「不想待了?」

  「這才剛開始,」張灼地吸完最後一口煙,按滅在石凳上,「一會兒還得去喝酒,喝完了要唱K,不到明天早上完不了。」

  丁了:「……」

  丁了起身就走,張灼地一把給他拽回來自己懷裡。

  「你們玩吧,」丁了說,「我回家了。」

  張灼地:「早幹什麼去了?」

  他喝了點酒,有些發懶,覺得沒什麼意思,站起身來說道:「門外等我。」

  丁了愣了下,看見張灼地自己進了屋,過了好一會兒,等到他不耐煩地要打電話的時候,張灼地拿了車鑰匙和倆人的手機外套出來了。

  他身上散著酒氣,把鑰匙遞給丁了:「回家。」

  「不去了?」丁了問。

  「嗯,」張灼地說,「困了。」

  丁了晚上沒喝酒,坐上了駕駛座,張灼地剛一上車,丁了就說:「以後也不要來了。」

  張灼地沒答應,用手機回消息,李佳宇剛才聽他說要走,糾纏他喝了好幾杯白的才放人,此時又在微信罵他不地道,見色忘友。

  「友不就是用來幹這個的。」張灼地回了句,然後看見丁了盯著自己,才想起來他剛跟自己說了句話。

  「看情況,」張灼地說,「都是圈裡人,沒準能用得上。」

  丁了有些看不上:「什麼圈子?」

  「打工圈,」張灼地沒再裝人形,倚在座椅上快躺下了,「都掙差不多的錢,念差不多的書,活得一個逼樣。」

  他喝了酒,言語沒那麼克制美觀,

  丁了覺得新奇,他把車開出去,看著路況,客觀地說道:「他們比不上你。」

  那是當然的,張灼地想。

  更具體來說,張灼地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以後估計也見不到了。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透進來,張灼地皺著眉頭摸了摸手機,模糊地看見是早上八點半。

  丁了已經起了,洗完澡出來,看見他醒了,說道:「起吧,今天要去一趟工作室。」

  張灼地的錢打下來了,一千三百二十八萬,有零有整。

  張灼地拿著銀行卡,有點不敢相信這小小的卡片裡面有這麼多錢。

  「居然不是現金,」張灼地說,「怎麼走的帳?」

  丁了:「不該操的閒心別操。」

  今天去工作室還有一個挺緊要的原因,是因為丁了說白風風和寧濱打起來了。

  是真的打起來了,拳腳相加地打。

  張灼地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寧濱和白風風的時候,倆人好像就有點矛盾,不太對付。

  等他倆趕到的時候,倆人臉上都掛著傷,寧濱嘴角淤血,白風風臉頰也青了。

  丁了氣勢冷寂,坐在辦公桌前,說道:「不長記性。」

  白風風還和張灼地問好:「哥。」

  「哥。」寧濱也說。

  張灼地坐在桌上,真是好奇死了:「你倆怎麼回事?」

  又不是小學生,怎麼還能吵著吵著打起來?

  「一點小事,」白風風說,「已經解開了。」

  丁了說:「我不管你們倆是因為什麼事,到底是什麼關係,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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