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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藝燁忽而:「她拉你手了?」
張灼地打開行李箱,收拾一些洗漱用品出來,隨口道:「嗯。」
劉藝燁有些古怪地看了眼門口,敲門聲還在繼續。
張灼地沒注意到她小小的異常,問道:「規則應該是我進了房間,就沒有人能拿我怎麼樣了吧?怕嗎?你先去洗漱吧,我就站門口,有事叫我。」
「是的。」
劉藝燁忽然笑了起來,牙又齊又顆粒小,笑起來很漂亮,張灼地想起抱著她的時候,她真的很瘦小,單手將她抱滿懷,有淡淡的香味,不像是香水。
劉藝燁說道:「幫我把東西拿一下。」
張灼地順著她指的方向,把桌上的化妝包遞給她,慢慢地一大包,張灼地拎起來的時候感覺至少有十斤。
「什麼東西?」張灼地說,「這麼沉。」
劉藝燁輕聲說:「秘密啊。」
然後便進了衛生間,張灼地沒聽見她落鎖的聲音。
他找出耳機來,塞進耳朵里,然後把行李箱推到衛生間門口,坐在行李箱上,把筆記本放在腿上,跟同事對接工作。他雖然是請假了,但是活兒還是得幹完。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信號斷斷續續地,時有時無,工作效率變得很低,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工作打包好,發送了半天也沒發送出去。只好跟同事發文字消息,說明天再說。
劉藝燁這個澡一洗就是一個多小時,等她出來的時候,張灼地意外地發現酒店內的WiFi刷論壇是流暢的,做別的事情就不太行。
「風」看他在線,馬上給他發了消息:「你跑單了?」
「消息這麼靈通。」
「沒看見那幾個吃貨的動靜,要是買到了,早就有口風了。」
「額。」
消息剛發出去,身後的門忽然開了,張灼地摘下耳機回過頭去,看見劉藝燁裹著浴巾出來了,上面下面一片白花花。
張灼地看一眼,頓時覺得有點頭暈。
他不敢多看,說道:「那……我進去了啊。」
劉藝燁說:「你急什麼,鞋還沒換。」
浴室用拖鞋在衣櫃下的鞋櫃裡,劉藝燁蹲下身來,浴巾露出纖細白皙的赤裸肩胛骨,緊緊地包裹著他的腰線,看上去好像一手便能握得過來。
盈盈一握楚宮腰。張灼地腦袋裡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劉藝燁遞給他拖鞋,又去給他拿浴袍,放到他手裡,笑道:「這回去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敲門聲已經停止了。
張灼地沖澡的時候,感覺腦袋裡還是一片一片白花花的。
他沖澡很快,出來的時候,劉藝燁已經換好了睡袍,看樣子準備睡了。
張灼地忽然意識到他出來的時候,忘記帶一床被子了。
這錯誤也太低端了,低端的像是故意的。偏偏他還真不是,只是出來太著急,沒想到這茬。
張灼地道:「姐,……」
「湊合一下睡吧,」劉藝燁說,「你忘記帶被子了。」
張灼地為她善解人意感動片刻,道:「我打地鋪吧。」
劉藝燁:「說什麼呢。」
張灼地覺得也是,主要是實在沒有打地鋪的條件,他只能直接躺地上。他是男人,又不是畜生,自覺沒必要如此自虐。
所以他也沒有執著,就道:「那今天將就一下,我不蓋了,明天我去拿。」
張灼地摘了眼鏡,放在柜上,倚著床頭查看了會兒消息。
「你的眼睛摘了眼鏡也可以看得見嗎?」
「還好,」張灼地看向她,「沒什麼度數。」
其實是根本沒有度數,他戴眼鏡並不是因為近視,但是張灼地沒有多做解釋。
劉藝燁:「真好。」
張灼地心裡一動,看向了劉藝燁的左眼。那隻眼睛還是很自然地看著他,在床頭燈的照射下反射著瑩瑩的光。
劉藝燁看他看自己,指著自己的左眼說:「你看出來了吧?」
「有一點。」
「這是一隻義眼啦。」
張灼地挺平靜道:「是嗎?很像真的。」
劉藝燁緊盯著他的臉看,卻看不出什麼驚訝的神色,她笑起來,說道:「是吧,我在德國定製的,一隻眼睛20w,如果我不說,沒人能看得出來。」
張灼地對這副說辭持保守態度,比如說他就看出來了。只是確實很真,如果不是短暫地有那麼幾個瞬間,這隻眼球沒有隨著劉藝燁的視線轉動,單從外觀,確實看不出任何異常。
張灼地問:「為什麼需要帶義眼?」
「還以為你不會問呢。」劉藝燁半張臉都陷進枕頭裡,轉過頭看他。
「因為生病嗎?」張灼地想到大多數眼球摘除都是因為癌症。
劉藝燁笑了,輕巧地道:「被打的啦。」
「被綁架了,在打我的時候,他皮帶的扣子甩進了我的眼睛裡。」劉藝燁做了一個環繞的動作,示意皮帶是繞著她的腦袋一圈,扎進了眼睛裡。
張灼地看了她片刻,問道:「然後呢?」
「是家裡人幹的,」劉藝燁說,「所以也不能怎麼樣。」
張灼地沒有盡信,但也沒有說什麼,總之是與他無關的閒事。
「你想看看我的眼睛嗎?」劉藝燁忽然坐起來。
張灼地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分開雙腿,坐到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