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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雲灼有點奇怪。星臨還記憶猶新,在尋滄舊都時候,某次飆升的怒氣指標,就是因為自己為他夾了一顆糖球。可能是因為雲灼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吃吧,這次可以再驗證一下了。

  他路過這個小攤時,恰好看到那小孩在套最後一個冰糖葫蘆的竹筒。

  他停下腳步,心驚膽戰地看完了從十個希望到十個完敗的全程,心想謝天謝地這人類幼崽的命中率果然差得出奇。

  他早就感到雲灼在一旁,現在冰糖葫蘆成功到手,他開心地轉過身去,卻發現不遠處,雲灼看向自己的表情非常複雜。

  星臨捏著兩根糖葫蘆,走到雲灼身旁,將住竹籤尾端一遞,同時善解人意地壓低聲音,「公子,你的,偷偷找個小巷藏起來吃。」

  「……」雲灼一愣,露出一個無話可說的笑,「謝謝。」

  大概是星臨的錯覺,總覺得這兩個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哥哥!」

  星臨身後,傳來稚嫩童聲,他回過頭,見是那套圈失敗十次的人類幼崽在喚他。

  「怎麼了?」星臨轉過身,問道。

  小孩捧一枚銅板給他,「我想要一根!」

  星臨捂著糖葫蘆,「不行。」

  那孩子小大人似的叉腰,拖著哭腔喊道:「你覺得你這樣好嗎?!」

  星臨笑得一口白牙,「好呀。」

  小孩崩潰:「兩根!一根也不可以給我嗎?」

  星臨不解:「可我們有兩個人啊。」

  小孩像是被抽噎梗住,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星臨以為對話結束了,便轉回身,想要與雲灼一同去別處逛逛,誰知身後又是一聲——

  「哥哥!」

  「又怎麼了?」星臨半回過頭。

  「你個大壞蛋!」小孩嗚嗚著喊。

  星臨:「……」

  婦人忙把孩子拉回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爹昨晚就是這麼說我的!」

  婦人口中向著兩人表達歉意,手上拉著小孩離開攤前,哭鬧聲拉拉扯扯著隨風遠去。

  星臨感到一陣茫然,他轉回頭,看到雲灼正低著頭,認真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他掌心一張薄薄的硬紙,上面像是有字跡。

  他剛要湊過頭去看上一眼,雲灼便將那紙收起,對他道:「回去再看。」

  星臨理解地點點頭。

  紙張妥善收於袖中,雲灼的視線落至星臨手中的土褐色酒罈,「鎮長給的秋露白?」他問道。

  星臨反覆點頭。

  雲灼神色一冷,「別喝。」

  星臨聞言,將酒罈倒過來,口朝下,又將上面的紅布蓋子揭開,一滴酒液都沒有流下來。

  他笑得越發乖巧,「我喝完了。」

  星臨抬手敲敲酒罈外壁,空蕩清響在兩人之間迴蕩,

  雲灼端詳著星臨,確定他毫無異狀,才開口道:「那你還抱著個空壇做什麼?」

  「因為我知道,公子不想有人看見你拿著糖葫蘆。」星臨將酒罈又正正抱回懷中,再將那兩根散發著甜香的戰利品斜放到空酒罈中。

  兩根淺黃的竹籤,尾端恰好搭在壇口,卡住,酒罈最深處到壇口的斜對角距離,正正好是第一顆糖球的頂部到竹籤尾部的長度。

  星臨將紅布蓋子再次蓋住壇口。一壇假冒的鎮長珍藏秋露白,裡面藏著兩根冰糖葫蘆。

  「你可以這樣,帶回去再吃,」星臨將酒罈塞到雲灼懷裡,「就算拿著糖葫蘆招搖過市,也沒人會發現了。」

  「……」

  雲灼抓著酒罈的手指收得很緊,他盯著笑得很開心的星臨,雲淡風輕地問:「你醉了?」

  星臨一愣,誠實地道:「我沒有。」

  「你醉了。」雲灼目光沉沉。

  星臨:「……你別生氣。我醉了。」

  作者有話說:

  冰糖葫蘆獵手星臨:雲灼!走!巷尾冰糖葫蘆會晤。

  第39章 夜露

  雲灼用眼神威脅星臨改口時,完全沒有料到,太陽落山後,星臨就讓他自食其果。

  他們本來打算順著原路返回客棧,而此刻,恰逢燈火初上,一縷黃玉般通透的光,濺碎在星臨的頭頂。黑髮被光塗成淺栗色,一種毛茸茸的溫暖。

  星臨不肯撒手。一棵柳樹幹已經被他抱了半個時辰,一整個人像是被沾在樹幹上。

  雲灼思來想去,除了那壇秋露白能夠釀成這樣的人禍之外,沒有別的可能,總不能是星臨不在他眼皮底下的時候被人錘擊過腦袋,他檢查過了,並沒有傷口,雖然說星臨現在的表現十分相似。

  「抱夠了嗎?可以回去了吧。」雲灼抱臂側倚著樹幹,耐著性子問。

  沒人回應,這句話像是對柳樹葉子說的。

  星臨明明聽見了,卻不理他,只是手指微動,指尖描摹著樹皮凹凸的輪廓,他神色懨懨,沒太有精神,眼底一片混亂的迷茫。他信息延遲接收,也延遲處理,過了片刻,才摳著樹皮吐出四個字,「我不回去。」

  柳樹一旁,是一道翠竹編成的長長籬笆。

  五六個乞丐一人守著一隻破碗,衣衫襤褸地在籬笆前倚成一排。今日鎮長喜宴,幾乎全鎮人都去了那處,沒有路人經過,他們無飯可討,無言地望著不遠處的對峙。

  雲灼恰好背對乞丐們,強忍著背後目光,冷冷看著咬定柳樹不放鬆的星臨,「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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