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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看向蘇陌頭上的髮髻,一根樸素的木簪將髮絲綰起,簪子沒有半分歪斜,平平地,兩邊一般長地,插在正中間。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腦後,一個同樣正中的玉簪正別在腦後。

  「褚清秋,你真的很好。蘇陌真的,好,羨慕你。」蘇陌忽然開口道。

  褚清秋怔然停下動作,過了不知多久,她也露出微笑。

  「蘇陌也很好。」

  蘇陌的到來算是惹來了一陣子的雞飛狗跳,但很快又趨於平靜,之後的足足半月,蘇陌一直悶在偏殿內,不常踏出一步。

  偶爾出門,也只會偷偷躲在角落看一看寧拂衣,很快又回到房中,每每寧拂衣問起,她都笑著不說話。

  一整個靜山宮便維持著這般的和諧,就在寧拂衣都要準備日子就這樣過下去的時候,九嬰沉著臉,帶回了一個消息。

  「雲客言,明日五星便會回歸正軌,屆時就是乾坤復位。」她立在瑟瑟晚風下,嘆息著對寧拂衣說。

  寧拂衣聽後沉默良久,送走了九嬰,她便慢慢踏過階梯,走上被明月籠罩的樓閣。

  她沒有隱瞞,而是將此事事無巨細地告訴了蘇陌,而蘇陌聽後也神色如常,只是朝寧拂衣靠近了些。

  她不舍地盯著寧拂衣看,而後伸出雙臂,摸索進了寧拂衣懷裡,像往常那樣貼著她胸口擁抱。

  「我今日,不想睡了,你陪我,到天明罷。」蘇陌一字一句說,抬臉看著寧拂衣,臉頰的花迎著月色綻放。

  寧拂衣當然答應,隨後二人並排坐在門檻上,蘇陌抱著那日寧拂衣給她的蜀錦毯子,縮成一團,靠在她懷中,睜眼望著明月。

  深藍的天空偶有薄雲,隨風舒捲,遮擋皓月,一排鳥兒從月下飛過,襯得月亮無比得大。

  不遠處燭火深深的屋內,皓腕翻轉,白光微不可查地扶搖直上,薄雲很快就散得乾淨,只剩了月。

  她們真的這樣坐了一夜,看著月升月落,拂曉風起,霞光鋪散。

  看見霞光的那刻,蘇陌忽然張了口。

  「我問過了,褚清秋,喜歡你。我便,放心了。」她開始變得絮絮叨叨,「她很強,也待你很好。」

  「對了,我屋中的床下,有個箱子,裡面是我送給你,和褚清秋的。」

  「莫要忘了。」她說。

  「莫要忘了……」

  霞光徹底穿透雲層,是個晴朗的白日,薄紗一樣的夜色褪去,陽光萬丈。

  「我不會忘。」寧拂衣低低道,她一個人坐在原地,身旁只剩了呼呼的風。

  寧拂衣低頭抹去不知何時又落下的淚水,而後扶著門框起身,腿腳已經酸麻。

  隔壁的屋子忽然傳來聲悶響,寧拂衣頓時化作黑霧擠進門縫,把撞在桌上的女人摟進臂彎:「怎麼回事?」

  褚清秋此時眼角艷紅,顯然有淚,她一手捂著太陽穴,一手捂著被磕到的膝蓋,雖不是那麼疼,但眼淚還是往下落。

  「很疼嗎?」寧拂衣急得險些轉圈,一會兒替她揉根本沒傷口的膝蓋,一會兒按摩她眉心,忙得不可開交。

  最後女人把她手撥開,身子一轉縮進她懷裡,用的是同蘇陌一般的姿勢,半是哭半是笑地說了句什麼。

  「這般硬塞給本尊記憶,饒是神仙都受不住。」她嘆息闔眼,蘇陌的悲傷還未從她腦海中消散。

  原是這般,寧拂衣這才放下心,她手輕拍著女人背脊,慢慢安撫。

  拍了很久,女人才停下落淚,蹭過寧拂衣脖頸,將剩下的眼淚全擦在她肩上,方才冷著臉抬頭。

  她眼角和鼻尖,還如打翻紅墨一般的艷。

  「蘇陌……你留給我的,是什麼?」寧拂衣問。

  褚清秋看了眼她,鼻尖上的紅色很快蔓延到了臉。

  作者有話說:

  俺參加了一個什麼徵文活動,好像需要營養液才行,所以想厚臉皮求一些營養液(T T)

  啵唧!

  第163章 番外(五)

  寧拂衣很快便知曉了那是什麼,褚清秋沉默地帶她走入偏殿,彎腰從床榻下抽出個木箱,箱子打開,耀眼的紅出現在眼前,被日光一照,埋在絲線深處的金絲流光溢彩。

  寧拂衣的眼被紅色刺得燒灼,她盯著其看了半晌,而後伸手拿出,風一樣的布料從指尖滑落,衣裙很快展開。

  是婚服,看起來是人間的式樣,但更為仙風道骨一些,少了許多的繁雜零碎,腰間掛滿細細的金絲,風一吹,就如麥草成浪。

  裙擺用墨條繪了兩隻鳥的雛形,像是鴛鴦,不過不知是因為時間來不及還是別的原因,並未繡絲線上去。

  寧拂衣指尖撫過那些努力的針腳,不知作何滋味,原來蘇陌悶在屋中半月,竟是在做她們的婚服。

  鴛鴦雖未動針,但一旁卻歪歪扭扭繡了字,卻並非是她蘇陌的名字,而是褚清秋的。

  眼眶一時脹得發疼,她看向褚清秋。

  「料子是她求九嬰要來的,是鮫人織就的雲錦。」褚清秋看著那婚服說,聲音不再淡漠,而帶著些許沙啞。

  「她不擅繡功,這幾日,累極了。」褚清秋又道,她輕輕撫摸著婚服的衣袂,將其放在心口。

  蘇陌是她,卻是另一個她,是她難以成為的自己。

  衣袂上傳來淡淡的香氣。

  寧拂衣沒說話,她低頭揩去眼角濕潤,而後笑著開口:「可是鴛鴦還沒繡,要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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