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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弄大動靜出來,以防下方的毒販拉著他一起見閻王爺。
他不怕死,他怕他光榮了以後,他的小妻子後半輩子該怎麼過。
還那麼年輕,還有四個孩子。
她性子也跟孩子差不多,以後漫漫的歲月長河,沒了他,她該如何獨自的蹚過去。
忽然一個熱乎乎的東西滴在他的胸口上。
他不能有大動作,四周寂靜很容易暴露位置。但還是根據氣息和溫度感受到這是——鳥糞!
一生好強愛乾淨的顧旅長,胸口起了一堆雞皮疙瘩。
顧聽瀾稍微昂起頭,對上一雙藍眼眶。
接著,一雙藍色的腳蹼開始瘋狂的掙扎,像是被人發現摸魚拉屎的神經病:「啾啊啾啊啾啊——!」
顧聽瀾看向地面三十多米地方散落的武器,還有尋著聲音找過來的毒販。對方不管有沒有東西,消音槍先射了過來。
子彈幾乎是擦著顧聽瀾的臉頰穿過去。
鰹鳥首領被人類看到拉屎場面已經很不堪,差點被擊中。
它對著上空盤旋的鳥雀們大吼一聲,無數中鳥雀應聲而來,瘋狂地往射擊的那人身上啄去!
「草!是鳥!停止射擊!」
「有鳥糞!他媽的,怎麼這麼多鳥糞!」
空中又傳來幾聲消聲槍的悶聲,顧聽瀾看著鰹鳥首領偷摸往那些人頭上拉屎,無語地招手。
鰹鳥首領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飛到顧聽瀾的斷腿上立正站好。
顧聽瀾的魂都要疼出來了。
他一把扯下肩膀上的肩章說了六個數字給鰹鳥首領:「快去交給她!」
藍色的長嘴叼住肩銜,飛快地往天上飛去,他心裡祈禱這個笨鳥能把坐標位置記正確。
下面的毒販以為這裡是「鳥王」的窩點,他們停止射擊繞過顧聽瀾的下方,鳥兒們就不啄他們,並且停止了高空拋屎的惡劣行徑。
*
天蒙蒙亮。
花芽瞪著眼望著天際初升的冬日。
在地平線上,她隱隱約約看到一隻疲憊飛翔的鳥。
王天柱被身邊的動靜嚇醒,他趕緊伸出手抓住花芽的衣服:「你瘋了!你差點掉下去!」
王天柱的頭上傳來一聲尖嘯,鰹鳥首領重重地摔在瓦片上。
「這是什麼?」王天柱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從它嘴裡抽出亮閃閃的東西。
花芽一把抓住肩章聞了聞上面的氣味,她睜大眼睛拉著王天柱想要告訴他,她聞到顧聽瀾身上的味道。
王天柱學著花芽的樣子聞了聞:「嘔.怎麼一股鳥糞味兒?你養的鰹鳥吃粑粑?」
花芽憤怒的想跺腳,又怕把跺碎瓦片。
鰹鳥首領蒲扇著翅膀要去啄他,王天柱垮著臉問花芽:「你該不會認為這是我爸的肩章吧?你看這上面就剩下一顆星星,沒有花啊,我爸應該還有兩枝花的啊。」
花芽不理會他,聽著鰹鳥首領爆出一串數字。在王天柱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飛快地從梯子上下去。
可她被凍僵了,猛地往下走,差點踩空。王天柱在上面抓著花芽的肩膀,提著她說:「我的親娘,你小心點。」
花芽都要急哭了,她重新攀在梯子上,指了指肩章!
王天柱說:「不會吧,你是說這玩意真的把我爸的肩章找回來了?那.那它該不會見到我爸了吧?!」
他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他跟在花芽後面下到書房,他說:「那你能跟那隻大鳥說一聲,讓它帶路去找我爸?不過它已經累的不行了,是不是飛不動了?你說要是從陸地上坐車,它能找到方向——」
花芽舉起剛寫下來的坐標,使勁在王天柱面前拍了拍。
王天柱閉上嘴,花芽拉著他往電話那邊去。
花芽直接撥通的阮旅的電話。
花芽拿著紙條的手微微顫抖,王天柱接過紙條跟阮旅說:「阮爺爺,我有一條線索。」
*
等到毒販發覺頭頂上方不對時,從天而降二十多名持械軍人將他們包圍。
另外還有排爆兵,全副武裝空降下來。
「發現顧旅了!」
「找到人了,人在這邊,醫務兵快來!」
「居然真在這裡,簡直是奇蹟.快,快來人幫忙!」
樹上為了隱蔽顧聽瀾而站立的鳥雀們,隨著他們的到來飛翔到半空中。
它們徘徊著注視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顧聽瀾的樹枝在他們把他接上時,應聲而斷,掉在三十多米的懸崖下方,碎成了無數塊。
顧聽瀾被人背上山崖,送到醫院救治。
縣人民醫院的屋頂上,密密麻麻站滿了鳥雀。
在人民醫院門口,許多前來看病的人都看到這種唬人的場面。
顧聽瀾管不得別的,他剛把腿綁上,就跟哭的稀里嘩啦的小瓜子說:「你趕緊打電話,跟你嫂子說找到我了。不,你把我推過去,我親自跟你嫂子說話。」
小瓜子把顧聽瀾送到醫院的值班室。
顧聽瀾在面對毒販沒有緊張,被掛在懸崖上沒有緊張,斷了條腿也沒有緊張,他拿著話筒的手卻抖了。
臘月三十,晚,七點。
距離闔家團圓的除夕夜僅剩五個小時。
顧聽瀾承諾著要一起過年的時限,只剩下五個小時。
家中的電話被他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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