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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 倆人都不想回去寫作業, 就乾脆開始背英語課文。
花芽背的挺溜, 嘰里呱啦背完,沖周文芳挑釁地說:「小樣, 等你背完明天的課都得開始上了。」
周文芳都快把小短頭髮薅沒, 氣惱地把書扔到一邊說:「不背了。」
外面夕陽西下,一片火燒雲。
周文芳看花芽賤次次的樣子, 恨不得把她架上去做燒烤。
倆人一路上跟互相慪氣的小學生, 你不跟我說話, 我也不跟你說話。
禮拜六,顧聽瀾和謝偉民在院子裡投籃玩, 看到她倆回來,就把籃球放到一邊。
顧聽瀾眼力見足,看花芽得意地叉著腰,搖搖晃晃地走回來,知道八成是嘴皮子架打贏了。
周文芳見了謝偉民就說:「晚上沒胃口,我不吃了。」
謝偉民走過去勸著說:「你不吃肚子裡的兒子還要吃呢。」
這話一下讓周文芳惱火:「怎麼就是個兒子?你別跟我說你一心要的就是兒子!」
這可是重男輕女的大帽子啊。
謝偉民不敢戴,忙往顧聽瀾那邊瞅。顧聽瀾會說話,想讓他幫著開解一下。
顧聽瀾裝作沒看見,拉著花芽到水池邊上幫花芽洗小手。
開玩笑,謝偉民眼瘸,看不出來這倆小孕婦鬧脾氣了麼?他要是過去幫著說話,就是純純的站錯隊。
花芽讚賞地看了顧聽瀾一眼,小胳膊一杵,想要拿水池邊的蘋果吃。顧聽瀾伸手擋住說:「先別吃這個,裡面煨雞湯呢,用的是湖北的雞湯粉,粗粗厚厚的特別好吃。」
花芽吸溜了一下,趁周文芳跟謝偉民發邪火,往顧聽瀾臉頰上吧唧一口。
花芽跟顧聽瀾倆人躲在小木屋前面偷著耳朵聽,聽了片刻,花芽問顧聽瀾:「你跟謝大嘴是哥們,你說他該不會真的重男輕女吧?」
顧聽瀾說:「怎麼可能。他想要是生個兒子能跟咱們家結親家。上回小芳自己不也說這話來著。還說女大三抱金磚,早就惦記咱家閨女了。」
花芽抿唇偷笑,一孕傻三年雖然記性不好,找歪的本事一流。
「當孕婦總會有情緒起伏的時候,是體內內分泌失衡導致的。」花芽特地大聲說:「我開始懷我家崽兒的時候,天天作呢!」
周文芳聽到花芽這話,知道花芽怕謝偉民被無理取鬧的上情緒。她站在王八池上,瞪了花芽一眼,轉頭跟謝偉民說:「走,咱倆把湯都喝光!」
花芽「咦」了一聲說:「你倆還真是變臉的快啊,八斤,咱們也進去守著湯!」
謝偉民跟顧聽瀾說:「今天燉的是我拿來的三黃雞,一家一半,不許看自己媳婦喜歡,就往別人碗裡搶。」
顧聽瀾「嘖嘖」兩聲,忍不住笑著說:「不就是個三黃雞麼,這麼算可就沒意思了。雞裡面煨湯的野山參也是你嫂子親手挖的呢。」
謝偉民也笑了,他什麼時候跟顧聽瀾這麼摳摳搜搜過:「得,免剛才的話當我沒說。」
顧聽瀾摟著花芽說:「走吧,革命伴侶,咱們喝湯去。」
*
季川從上班到現在已經三個月,正兒八經感受到人情冷暖。
原來他在三區里住著,作為男性隨軍家屬免不了有各種各樣打探的眼神。更有不少「避嫌」的婦女同志離老遠都要跟他保持距離。
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些涼絲絲。
都是為了自家親人能夠不為家庭困擾,能積極進步麼。怎麼換個性別就讓大家無法接受了。
等到了他在圖書館上了一段時間的班,時不時有人跟他搭話。一開始還是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後來發現有些家屬就是想要他引薦花芽給她們認識。也不說是想要走後門拉關係,就是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個靠山。
後來季川看多了,臉也冷下來。整日就在圖書館的書堆里過日子,別人向他打聽關於花芽家的任何事他都閉口不言。
花芽有上次懷孕經驗,這次沒遭多大的罪。就是懷著雙胞胎,肚子比上一次沉,動不動腰疼的很。
日子一天天過去,從夏季來到深秋。
花芽再過一個月就要生產,別的地方都不去了,就在小洋樓里待著。每天就跟周文芳在小洋樓外面走一走。倆人還真是個好伴兒。
學習班家長會之前,王天柱出乎意料地先找到顧聽瀾想要聊聊以後的方向。
顧聽瀾帶他到三樓活動室。天氣寒冷,活動室里供了暖氣,小瑤瑤的小矮樹赫然出現在活動室的窗戶邊,正對著窗外的明月。
王天柱看了一眼,咳了一聲跟花芽說:「媽,我有事情跟你們商量,你能聽一下麼?」
花芽正在做數學題,愁眉苦臉的說:「好,你說我聽著。」
王天柱吁出一口氣,坐在顧聽瀾邊上。
顧聽瀾沒催促他,靜靜地等他說話。
王天柱斟酌了一下語言,說:「爸、媽,我想好了,我想明年夏天參加推薦考試,爭取解放軍國防大學的學籍名額。」
花芽倏地抬頭說:「你確定你明年就要考?這個推薦制度.」
花芽是真的不看好工農兵大學。這兩年聽說過不說大字不識幾個的就進到大學裡去學習,這樣的水平就算畢業最多也就比文盲強一點。等到過些年高考重新開始,這種學歷會被逐步淘汰在歷史浪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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