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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柱瞥了她一眼,把襯衫扔給她:「自己疊。」
花芽把顧聽瀾的軍襯衫放在腿上,板板正正地疊了起來。
等到火車駛進鄂洲站,花芽一眼看到站台上站著的林回。他神態焦急,站姿卻是挺拔的。
林回似乎知道花芽在軟臥車廂,不停地往車廂里張望。
他一身軍裝年輕又精神,下車的乘客不少人往他身上瞟。
花芽抱著小瑤瑤排著隊下車,林回飛快地跑了過來,上來就給花芽一個擁抱!
「二姐!」林回到底是個剛成年的小子,遇到這樣的事心裡多少沒有主意。花芽的到來仿佛讓他看到了主心骨。
花芽癟著嘴,伸手摸了摸林回的臉:「比照片上帥多了。」
林回露出個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花芽拉著身後的王天柱說:「小豬,叫人,這是你小舅!」
馬上十七歲的王天柱小聲地喊了聲:「小舅好。」
林回看他人高馬大的,比自己還高半頭,猶豫著說:「你、你好,大外甥。」
花芽惦記著林向陽,跟林回介紹了一下小瓜子以後,就說:「快點去醫院,咱爸現在人還清醒嗎?」
花芽的話問完,正在走路的林回突然站住腳。
花芽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推著林回說:「站著幹什麼,快走。」
林迴轉過頭像是要哭。
花芽的臉一下變的慘白,喃喃地說:「怎麼了?」
王天柱扶著她的胳膊怕她把小瑤瑤摔下去,也問道:「小舅,到底咋樣了?」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林回,林回吸了吸鼻子說:「咱爸有救了。」
花芽甩掉王天柱的手,抓住林回的胳膊說:「有救是什麼意思?咱爸找到腎了?」
林回一下帶著哭腔說:「我來的時候,咱爸正在做換/腎手術。」
花芽和王天柱異口同聲地說:「什麼!?」
花芽忙問:「什麼時候找到腎/源的?是誰找的?安不安全?」
林回抹了把眼淚說:「是嬸子、是嬸子的腎!」
花芽一下傻了:「這東西誰的都行麼?」
林回說:「當然不行!我也做了篩查,醫生說我的排異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不同意換腎。嬸子和安安也做了篩查,大家都沒有抱希望,偏偏嬸子的就可以,排異反應的可能性非常低。嬸子背著我們簽了捐贈書,咱爸一開始不想進手術室,想再等等別的腎/源,可這種時候宜早不宜晚,嬸子和安安求著咱爸進去的。」
花芽心急地說:「那咱們快點過去,別讓安安一個人在那邊等著。」
王天柱或多或少知道些花芽娘家的事,感嘆地說:「這就是老天爺註定的事麼?」
小瓜子傻兮兮地說:「咋了?嬸子是誰?哪個嬸子?到底安不安全?」
王天柱小聲說:「算是我小後媽的後媽.」
小瓜子馬上閉上小嘴不叭叭了。
這個問題過於複雜,他不敢摻和。
不過既然這樣,應該是安全的。
市醫院離火車站不遠,他們趕到的時候,林向陽和張鳳英還在手術台上沒下來。
林回跟他們說:「主任說了,大概要六到八個小時。你們坐下等等吧。」
花芽看到坐在長椅上的張安安,她沖張安安招招手,張安安飛奔到她的懷裡。
「二姐,你總算回來了!」
花芽撫著她的後腦勺,揉了揉說:「嗯,我回來了,沒事了,你別怕。」
對於張安安來說,早就把林向陽當做自己的後爸。此刻後爸跟親媽一同進到手術室生死未卜,對於尚且年幼的她來說,是完全不能承受的事。
她一直繃著一股勁兒,直到二姐回來,她才哭了出來。
「為什麼、我也做了篩查,我想跟爸換,可是為什麼我的不行!」張安安哭著說:「我現在身體好了,爸爸和你們養了我這麼久,我怎麼就那麼沒用!」
「不許你這樣說。」花芽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低下頭直視她的通紅的雙眼說:「這種事不是誰願意誰都能上的,我都做好打算過來做篩查,可惜還是晚來一步。你別哭,你以後還有大把可以孝敬他的地方,何必急於這一時。」
張安安帶著哭腔說:「可是、可是武漢來的主任說手術的風險很大。好多穿白大褂的醫生從直升飛機上下來,一句話沒說就往手術室去了。」
那幫醫生神情嚴肅,邊走邊在討論林向陽的病情。他們身後還跟著好幾名軍人武裝保護著他們。
要不是知道這一層僅有一間手術室,張安安和林回還以為是哪位重要領導人在裡面躺著。
花芽往手術室望過去,能動用直升飛機把厲害的醫生們請過來做手術,除了顧聽瀾她想不到別人。至少在昨天中午跟公公婆婆一起吃飯時,他們還沒透露這件事。
花芽拉著張安安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輕聲說:「不要自己先慌了陣腳,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你要做的就是撐住,在心裡給二位老人祈禱。」
張安安不由地抓住花芽的手,花芽反手握住她,轉頭繼續看向手術室的緊閉的門。
小瓜子跟花芽說了一聲,跑出去找電話給顧聽瀾打過去。
花芽一直等在手術室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於,在太陽落山前,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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