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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老蒲家老子中用,兒子卻是個草包,競標的那塊地都手到擒來了,還能整出點事來!
蒲宏坐在會議室抽完雪茄,不知不覺跟數位高層等到玻璃窗外的天光大亮。
門外。
是沙高朗臉色嚴肅進來說道:「謝忱岸七點半已經抵達瀝城……但是他的車沒開到公司樓下,而是進了謝家私宅,讓諸位立即動身過去。」
……
冒雨趕到謝家的中式私宅,就算打扮得得體,也免不了下車時被暴雨淋成落湯雞。
為首的蒲宏臉黑沉得厲害,撇開秘書的雨傘,一路怒氣沖沖地朝會客廳走去,進了門,空氣中瀰漫著股淡淡檀香氣息,隔著雕花屏風,他看到茶桌旁坐著一位側影端方如玉的俊美男人。
兩年半不見,要不是謝忱岸的面相極年輕,蒲宏還以為是謝闌深親臨了。
身後數位高層被攔在長廊外,顯然是打算挨個召見。
這兒如今沒了旁人,蒲宏繃緊的背脊稍微放鬆,先一步打破平靜的語調帶著被淋的怒意:「大公子如今是越發有其父風範了,來瀝城也不提前通知一聲,莫不是瞧不上伯伯們?」
謝忱岸面上不顯情緒,倒是態度溫和地邀他入座。
很快有秘書進來奉茶遞毛巾,細微的動靜倒是讓氣氛緩解幾分,蒲宏自知對方不好惹,也不想直接撕破面子,那杯茶還沒端起,又聽謝忱岸偏冷的音色緩緩溢出薄唇:「來之前,我父親是個念及舊情之人,特意囑咐我要給蒲伯留幾分薄面,不過帳出了問題,總要有人出來擔責。」
蒲宏動作一僵:「什麼意思?」
「我已經替蒲伯選好了接班人。」謝忱岸淡淡地瞥了眼面色冷硬的蒲宏,那語調,仿佛在談論今天的雨下得如何,但是字字卻極為誅心:「卸任後,蒲伯可以隨意挑塊風水寶地養老,也算是我作為新任掌權人的一片心意。」
謝氏集團該改朝換代了,有他先例,怕是想身居高位不辦事的老臣都會被脅迫退下來養老。
而且謝忱岸的舉動,怕是董事長默許的。
蒲宏心裡清楚。
只是這場仗還沒打就輸得徹底,謝忱岸身邊的秘書就將分公司這些年做的爛帳以及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都台了上來,厚厚的文件幾乎能壓垮蒲宏的脊梁骨。
門外的雨幕嘩啦啦覆蓋他亂跳的心臟聲,氣氛凝重了許久。
反觀謝忱岸氣定神閒地擺了一局殘棋,修長手指捻起瓷質黑棋,眉眼之間被窗外玻璃的光照映得冷冷清清。
他越這般耐心給足時間考慮,蒲宏就越如針芒在背,恍然地抬頭看著謝忱岸,心知這位已經不是記憶中那個跟在父輩身邊的少年,如今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執棋者。
隨著一滴雨落在窗台上,蒲宏才將那杯冷卻的茶喝了下去:「我引咎辭職,之前的事一筆勾銷,包括競標的那塊地。」
說擺,克制著血壓上升的情緒接過秘書手中的合約文件。
在簽下字之前。
盛祈提醒:「蒲總,您的帳是一筆勾銷了,貴公子的還沒有。」
在蒲宏僵著握筆姿勢,凝視著他,一言不發時。
盛祈姿態禮貌道:「蒲祺瑞這喝嗨了便在外面白日做夢的毛病,蒲總您退休之後高低也得請幾個心理醫生給他瞧瞧,不過這次您別動氣,人已經從溫柔鄉里找來了——」
蒲祺瑞是來了,正五花大綁地被扔在了會客廳外的空地里。
而幾名保鏢安靜立在不遠處,為首的,手掌之中放著一把紅木戒尺。
蒲宏許久後,開口時嗓音沙啞:「你什麼意思?」
這次他再次問出一模一樣的話。
謝忱岸的態度就不似先前溫和,將指間黑棋不輕不重地扔在棋盤中間,冷若冰霜的語調響起:「蒲伯教子無方,連家姐都敢肖想,我只好替你管教一二。」
蒲宏就這麼個寶貝獨苗苗,背後短時間已經被汗浸透了一塊,猛地想起身。
謝忱岸一句話,就將他定住:「坐著看。」
*
夏末的這場雨下了足足三天。
賀南枝在酒店給謝忱岸過完生日後,隨著她在娛樂圈的熱度上升不少,便被譚頌安排著試鏡了好幾部角色,用自家經紀人的話來說,這叫廣撒網模式。
說不定又有哪個大導演圖她長得美又便宜呢???
試鏡回來的路上。
譚頌還順道去星紀公司接了一個人形監控器上車。
原以為黎麥態度強硬塞進來的小助理肯定是個妖艷賤貨,誰知就是個中文系大學畢業不久的女孩,名字叫桑落,自我介紹時習慣彎起月牙眼,說話挺軟糯糯的。
譚頌向來對老弱病殘懷有愛心,而桑落,自動被他歸劃到弱的那項。
他悄悄看桑落給賀南枝遞礦泉水,倒也沒說什麼。
下雨天路況不好,堵了一會,譚頌想起賀南枝試鏡的角色里,有部電影題材不錯,就是年輕的導演資金方面捉襟見肘了點,於是聊起:「要是咱們能帶資進組,最好找個投資方爸爸支援一下……那角色,絕對是你的。」
賀南枝纖白的手指捂著水瓶,小口抿了一下,溢出紅唇的音色透著慢悠悠:「頌哥,你是不是還想說,那個人傻錢多的投資爸爸最好姓謝?」
譚頌下意識點頭。
賀南枝要笑不笑的:「想的美,你以為他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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