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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忍冬一一回禮。
溪洞天的藥農們是反應最大的,阿瓜痛哭流涕不止:「仙子,您真的要走?您明明是被冤枉的,為何要被逐出師門!」
「仙子,我們捨不得你。」
「忍冬仙子,大恩不言謝,若沒有您施展春風化雨決,我們的靈植都將枯死了……」
霍忍冬將他們一一扶起:「日後沒有我在,你們也要勤加修煉。外門弟子也是人,誰說人定不能勝天。」
溪洞天藥農們抹著眼淚,重重點頭。
東西都在儲物袋裡,沒什麼好收拾的。
戚慈從戒律堂里把她的隨身物品都搶了回來,霍忍冬站在問心途路口,回頭遙望天衍宗的七座山峰。
長劍破空,破雲入霧,瑰麗晚霞,再燦爛朝陽。
拜師上山時,是如此景象。
待到被逐出師門之際,又一次晚霞掛滿天邊,她終於遠遠看到了雲霧繚繞之中真正的天衍宗山脈。
和凡人村落、王侯城池有何區別?
第95章 「我要她」
站在天衍宗大門入口處的人是李玉虛。他最初在秋水鎮見她時,她手刃前夫。後來也是親眼見著她如何一步步爬上問心途,成為真傳弟子。
只是此刻,他也必須看著霍忍冬被趕出山門,不禁喟嘆一聲命運無常。
他站在牌樓處,目送一男一女背影遠去。
霍忍冬卻忽然回頭:「且慢。」
李玉虛一愣:「仙子還有何事?」
許多看熱鬧的弟子也在不遠處圍觀,久久不散,他們也想親眼看看這位入門時測出五行俱全天靈根的弟子是怎麼離開的。
霍忍冬什麼都沒說,她只是施施然朝天衍宗的牌樓下走去。
戚慈留在原地,沒有妨礙她。
霍忍冬抬頭看著雕刻華美,刻著「天衍宗」三個大字的精緻牌樓,伸手拂過。然後從腰間摘下一塊弟子令牌。
她將那寫著自己名字的令牌放在牌樓下方,令牌上垂掛的流蘇串珠撞擊地面,發出清脆的響動。
雪白牌樓有如仙界瓊樓,夕陽將白色染成橙黃,光暈纏繞在少女身上,便有如華光在身。而抬頭仰視牌樓的她,便是華光里新生的天鳥。
在遠處圍觀的弟子們還以為霍忍冬打算做什麼。
畢竟是被冤枉而趕出宗門的,會憤怒吧?會暴躁吧?
可她只是默默將自己的弟子令牌摘下,再重新歸還。
感激這裡曾庇護一時,如今清清白白離開,兩不相欠。
戚慈看著這一切,伸手向霍忍冬,徑直道:「走吧。」
分明是被門派拋棄、逐出師門,從此淪為人人鄙棄的散修,他卻語氣輕鬆,甚至這樣伸出一隻手,就像是在邀請霍忍冬去踏春郊遊。
霍忍冬看著他,方才還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眾人的視線如芒在背,她卻好似未覺,只抬手放在戚慈手心,看著他的眼睛,眼眶依然抑制不住地再帶了一絲紅意,眼中卻已經有了笑意。
「好。」
這個笑便是天衍宗弟子們最後看見她的模樣了。
*
勉強支撐著走出天衍宗範圍,霍忍冬因在牢獄內遭受李顏的元嬰威壓直接攻擊,到底是受了內傷。
臉色蒼白,連如花唇色都消退了。
戚慈鬆開牽著她的手,微微俯身,一手繞過女子後背,一手穿過她膝彎,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隨後,他召出一件飛行法寶,抱著她坐了上去。
這是一件扇面形狀的飛行法寶,速度比雷刑劍差遠了,從沒見戚慈用過。但好在扇面寬大,足夠容納他這樣隨意盤坐其中,再將霍忍冬認真護在懷裡。
光天化日的,如此姿勢實在親密,但霍忍冬沒有掙扎,只是靜靜靠在男子胸口,感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闊耳狐阿狸從她衣袖中探出頭,輕輕蹭了蹭她的手,再一躍而下,在扇面角落找了個位置趴下睡覺。
法寶在空中徐徐飛翔,霍忍冬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公子,我們去哪?」
戚慈:「天大地大,任你遨遊。」
說著,他一手握住她的腕子,繼續輸送靈力為她治療。
他說的輕巧,但她知道,兩人的前路荊棘滿地、兇險難測。她把李顏等人得罪的夠狠了,形勢甚至比之前遭受韓家大難時還要難過。
然而她此刻蜷縮在戚慈懷中,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好像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怕的。
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低頭。一縷雪白髮絲垂落,正落在她額頭,有些瘙癢,霍忍冬下意識吹了吹。
戚慈垂眸與她對視片刻,突然笑了一聲:「怎麼,後悔了?」
「有一些。」霍忍冬老實應道。
「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戚慈佯裝不虞,「上了我的賊船,想走也走不了了,況且我早就問過你的。」
「不,我只是後悔如果有今天,當初就應該和你浪跡天涯,不該拜入宗門的。」
戚慈一愣,看著她的眸光漸深。
夕陽的光暈溫暖,將少女的睫毛和她眼中的他都照得十分清晰,她一隻手抓著他襟前的衣領,另一隻手微微垂下,被他握在掌中,兩人的身體緊緊相依,傳遞彼此的溫熱。
霍忍冬眨了眨眼,感覺和面前人的距離在縮近。他的臉逐漸靠攏,好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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