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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在練習落日劍的第三種變式——流水劍。
從夢魂鼎中得來的水系先天靈物『鑒水』,里是萬千江河的縮影,再加上周圍小河的加持,對霍忍冬修煉流水劍助力頗豐。
水最柔弱又最無情,和剛正不阿的極光劍、靈巧灑脫的風劍都不同。
她在練劍中突發了許多新的感悟,只覺胸腔觸動,隱隱窺到了什麼道理。
現在正是午時做飯的時候,小河邊沒有人,霍忍冬收了劍,換了乾衣服仰躺在草地上,望著不遠處遮天蔽日的聖樹樹冠。
柔軟草葉摩挲著她的臉,也許是陽光溫暖,也許是剛結束劇烈運動,霍忍冬感覺暖洋洋的,竟然有些困意。
她睡著了。
並且……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又回到了三個月前戚慈剛接受治療的時候。他只肯在白天睡在息壤上淨化毒氣,一到夜晚,必然會把床鋪讓給她。
霍忍冬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被窩裡,身上只穿著單薄寢衣。
屋子裡沒有點蠟燭,漆黑一片。隱隱可見不遠處的椅子裡坐著一個男人,呼吸平緩。
是戚慈。
她拉著棉被遮住下半張臉,毫無睡意,借著昏暗的光線悄悄打量他。
戚慈高大的身體窩在窄硬的木圈椅里,大馬金刀跨開腿坐著,姿態十分不羈,但因為是他做出來的,沒有顯出半分的粗鄙,反而讓人覺得氣勢逼人。
或許是她的視線被發現了,戚慈忽然低聲開口:「睡不著?」
他的聲音打破黑暗的寂靜,在狹窄的室內忽然點亮一絲旖旎的氛圍。
霍忍冬下意識支起上半身:「公子,椅子上很不舒服吧?」
等了一會兒,一道聲音才從黑暗裡回答她。
「是不舒服。」他的嗓音很啞,氣息很輕。
霍忍冬想了想:「你傷勢要緊,椅子上休息不好,要不……」
他忽然站了起來:「要不什麼?」
高大的身影靠近,原先隱於黑暗的壓迫感忽然浮現,他逐漸走近,五官、身體都瞬間清晰。
霍忍冬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忽然俯下身子,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居高臨下將她籠罩。
鼻尖全是他的氣息,霍忍冬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我是說,要不我睡椅子上,你睡床……」
戚慈沒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她。
她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濕漉漉的,因為睡覺,頭髮有些凌亂地貼在臉頰邊,襯得一張小臉白嫩漂亮,神色之中帶著些許委屈。
「不必。」
如同蠱惑,戚慈的頭俯下來,緩慢地,一點一點向她靠近,視線也從眼睛逐漸落到她的雙唇上。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霍忍冬咽了咽口水,心臟的瘋狂跳動讓她不知所措,眼底泛起慌亂。
但她的手就搭在戚慈的雙肩上,一旦有任何抗拒的意圖,是完全可以將他推開的。不用多大的力氣,只要戚慈感受到她的不願,他一定會自己退開。
可一對上那雙漂亮的鳳眸,霍忍冬整個就愣住,話也沒能說出來。
那雙眼睛的瞳仁不是純粹的黑,即便是在這樣的夜晚,也能察覺出眸色稍淺,裡頭翻湧著完全沒有掩飾的,濃郁到呼之欲出的情愫。
他緊緊盯著霍忍冬,仿佛是令人無法拒絕的蠱惑,所出的情愫將她完全裹住,再也移不開視線。
一種難以克制的欲望瘋狂生長,將她所有的理智焚燒。
下一秒,戚慈俯身過來,頭往下壓,用霍忍冬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含住了她的雙唇。
這是一個兇猛熾烈的吻,長舌刺入唇瓣、撬開貝齒,仿佛寒冷的雨夜也染了溫度,被戚慈的熱情一下就攪得亂七八糟,順著她的牙齒舌尖在口腔中到處流竄。
霍忍冬仰頭承受著,眼尾泛起濕氣,整個人被壓著陷入棉被裡,好像陷入雲朵。
因為憋氣,她側過頭想要逃離,但這種滿含羞意的閃躲,更讓他躁動不安……
下一瞬,旁邊的四象闊耳狐阿狸舔她的臉頰,濕漉漉的觸感讓她從夢境裡驚醒。
霍忍冬猛地睜開眼,翻身一咕嚕坐了起來。
她還在小河邊的草地上,周圍無人。
「!」耳後到脖子已經紅透了,霍忍冬雙手死死捂住臉,只露出一雙不知所措的眼睛。
她怎麼會夢到這樣的內容!
難道……她已經迷上戚慈了?!
霍忍冬難掩羞怯,呼吸長久都無法平靜。
其實在那晚以後,戚慈對她的態度有了不小的變化,他不掩飾自己濃烈的占有欲,也總想要和她更親近一點,但她惶恐、不安,只想後退。
兩人的氣氛,變了。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
因為這個詭異香艷的夢,霍忍冬暫時不想回去小木屋,她從儲物袋裡拿出小藥鋤,準備再去山林里挖點草藥,順便清醒一下。
一路心不在焉,腦海里頻繁閃現過某人俊美的臉。
於是在採集某種樹皮藥材時,霍忍冬一個沒注意,被乾枯的樹枝劃傷了臉。
她對著鏡子看了看,並不嚴重,只有小小的破皮,約莫一公分長罷了,也不會留疤破相。只是這紅色的傷在雪白粉麵上尤為突出。
回去屋子的時候,戚慈曲著一條腿坐在屋後的樹幹上打坐,他的廣袖衣袍隨風飄揚,聽見聲音,微微抬眼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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