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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呼喊著,熱淚盈眶。
還有不少人跪在大街上,自發朝著天邊太陽的方向拜了又拜,暗自祈禱。
有錢有糧,新秩序快速建立,原本荒涼的城內大街也有了變化。
不少關著門的商鋪陸續開業,賣菜的、賣雞仔的、賣炊餅的。小販的張羅聲給城裡帶來了生氣。
鐵索橋放開後,城外逐漸有了車馬人流。
順著官道,不少原先逃走的富貴人家陸陸續續返回,也有一些原本是周家同黨的烏合之眾,趁著沒人注意趕緊溜走,生怕戚慈找他們秋後算帳。
眾商市百廢待興,只有一間位於城郊不起眼的書店,悄悄關上了店門。
這書店十分狹小,店內唯有掌柜的一人,房檐上掛著「銀海書齋——河城分店」的牌子。
此刻,掌柜的滿頭大汗,他正在加快速度清理店內的暗帳。
他把一些畫著特定記號的帳本單獨扔到一個盆里,一把火付之一炬。除此之外,貨櫃裡留存的待售品還有一堆,再加上接了訂單又沒生產的貨……勢必要虧一大筆。
想想就頭疼!
掌柜的暗自嘟囔:原先的地頭蛇周家,好歹也有金丹期的老祖坐鎮,他們做起生意來給些方便,互惠互利。
沒想到,周家這麼多人說沒就沒了!屍體都化成了灰!
那一男一女二人也不知道什麼來路,竟這麼神。特別是那白髮男修,實力可怕,他遠遠瞧上一眼都要發抖。
書齋里的暗帳和貨品,萬一被那修士發現,他必吃不了兜著走!
掌柜的滿嘴苦澀,想哭都哭不出來。
發生如此大事,他自然不敢隱瞞,用加急傳訊符和齋主匯報後,沒想到卻得到了奇怪的回答。
「你確定搗毀周家的修士是名後天白髮的年輕男子,使劍,身邊還帶著一貌美女修。」
「齋主明鑑,小人必不會看錯。」
「如此,你便在那裡等著,我隨後就到。」
「是……」
從傳訊符中聽出,齋主的情緒有些古怪。他非但不在意河城生意這條線斷了的事實,反而更在意那兩個來路不明的人。
*
河城百姓受苦受難已久,大多都身體虧空、身染疾病,有些嚴重的四肢傷勢都已感染。
再加上那幾個被作為爐鼎採補的姑娘,半條命還懸在褲腰帶上,必須好好醫治。
如今全部能動的勞力都用來搶種冬麥上,再分不出一點人手。
霍忍冬只好尋了幾個城裡略通醫理的人,在城主府外的空地上支了個棚子,讓傷病嚴重的百姓住進去,臨時算作醫館。
戚慈見她每日組織人手採藥煎藥辛苦,就從原本要上交的周家私庫里弄了些靈植和丹丸,全數分給了她。
丹丸都是用有靈氣的草藥煉製的,與其說是中醫,不如說是神學、中醫學和道學的雜糅品。
霍忍冬把一顆黃級回春丹碾碎了,和水衝散分給五個人喝。就算如此,還是小看了久旱逢甘露的藥效。
一碗藥湯下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癱瘓半年的人都能立刻起來走兩圈。
不出幾日,身體底子好的百姓都已經能下地幹活。霍忍冬也因日日施救、不辭辛苦,被百姓私底下讚譽為仙女。
一日午時,有名來送飯的病人家眷在外頭喊。
「小霍仙姑,慈惠仙師又在院外等您哩。」
戚慈面冷,百姓們不敢稱呼他姓名,都只用道號尊稱著。
霍忍冬則完全沒有架子,百姓看她就像看自家姑娘似的。有稱小霍仙姑的,還有叫忍冬仙子的。
霍忍冬應了一聲,她正幫著給一受過鞭刑的人換藥,又趕忙出來擦手更衣。
她頭髮用棉布包了,整個人麻利幹練。
有病人看著她抿嘴笑:「小仙姑和仙師感情真好啊,日日都得來尋。」
霍忍冬一愣,忙分辨:「嬸娘,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旁邊另幾個婦人忙打趣著:「不是什麼?我瞧著仙師待你是放在心裡的,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盼早生貴子啊。」
她們說話完全不顧及這裡還有個大姑娘,把霍忍冬說得鬧了個大紅臉。
於是待她出了醫館帳子,見到戚慈時臉還是緋紅一片。
男子懶洋洋靠在長河的柳樹邊,他領口略松,身上換了件深藍色的窄袖武服,看到霍忍冬的剎那,眉峰微動。
她應該是剛淨完面,連眼睫仿佛都是濕的。面頰敷粉,唇瓣若紅雲,幾縷未挽住的墨發從包巾邊散出來,越發襯得這張臉明眸皓齒。
特別是當她望過來時,面頰到頸側的肌膚泛著紅,一雙眸子瀲灩含波,讓周圍經過的男丁都看直了眼。
當真是冰肌玉骨、裁雪為神。
霍忍冬耳邊還記得剛才嬸娘們打趣的話,扭扭捏捏走到戚慈面前,不肯直視他:「公子,怎麼了?」
戚慈眼裡卻只有她。
他示意了一下手邊食盒,裡面有碗煎好的藥:「你日日為百姓勞心費力,怎麼偏不顧及自己身體。當時不是被攻擊符傷到了麼,這麼快就不疼了?」
他幫她把碗拿出來:「就算是仙女,受傷了也是要喝藥的。」
「怎麼樣,喝藥吧仙女?」
男子眉目俊逸,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霍忍冬只覺得耳邊轟的一聲,忙奪過他手裡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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