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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剛剛你不是說,不是他,容貌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嗎!」
既然是做好準備來殺秦止,顧遠洲自然做好完
全準備,將所有情況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從救走秦止的神秘青年,再到這古怪的百貨公司,顧遠洲都見過了照片。
看到青年照片時,他有瞬間門的恍神,隨後又很快清醒過來,知道照片裡的人不可能會是「小舟」。
年紀對不上,而且小舟是死在他面前的。
「是嗎?」
顧遠洲轉頭,又怔怔看著薛硯舟出神。
他的眼神很古怪,看得人渾身發毛。就在薛硯舟想著要不要用個催眠技能的時候,顧遠洲動了。
地上家具的影子,急劇膨脹起來,很快堆滿了整個空間門。
門外的人,不見了。
或者說,是他和顧遠洲到了另一個空間門。
正是剛才薛硯舟被困住的地方,由鬼影構成的一個影中世界。
……
這是要幹什麼?
薛硯舟有些摸不准顧遠洲想幹什麼,如果對方真的鬼迷心竅要把自己也弄死的話。他唯一的辦法,便是將整個副本毀掉。
副本是薛硯舟藉助木頭娃娃的力量構建的,自然也留了一手,可以隨時毀掉這個副本。
只是,一旦毀掉,他們就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困住主神了。
薛硯舟沒有動,手指卻輕輕蜷縮一下。
「你剛才,為什麼要叫我為同桌?你聽誰說的?」
很好。可以溝通。
薛硯舟只略一猶豫,直接問:「如果我說我是小舟,你信嗎?」
顧遠洲微微一愣,唇角微微一動,似乎想露出個習慣性的微笑,卻又失敗。
「我想信。」
想信,但不敢。
薛硯舟知道他的性格,他的心思,腦中湧出無數種說服對方的方法。
沈丘忽然開口,道:[小舟,以顧遠洲的性格分析來說,我建議你偽裝成重生。]
薛硯舟:[這是你數據分析推導出的最優解?]
沈丘:[是的,資料庫中結合無數任務者在遇到相似情況時,給出的最優解,重生的話,對方會最容易放下心防。]
薛硯舟:[可我決定坦白。]
[坦白!]沈丘一驚,[以顧遠洲的性格分析
來說,他不會那麼容易相信……]
為時已晚。
沈丘的阻止沒有任何作用。
薛硯舟一句話,直接甩了出來。
「顧遠洲,如果我說這個世界是假的,你信嗎?」
顧遠洲微微挑眉,此時倒是輕聲笑了出來:「哦?說來聽聽?」
他走過來,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不熟悉顧遠洲的人會以為氣氛緩和下來,熟悉的人才會知道,情況更加可怕了。
薛硯舟自然很熟悉顧遠洲的性格,卻依舊說了下去:「簡單來說,此處是虛幻與現實的結合,形成的一個名叫噩夢遊戲的副本,你現在的身份和經歷,都是虛構的。」
顧遠洲眼中笑意更深:「你的意思,是我的記憶都是虛假的?」
[小舟,你小心點啊,顧遠洲的數據波動十分劇烈,他不會想殺人了吧?]
沈丘急了。
薛硯舟依舊淡定,表情都沒有動一下:「不,記憶不是,準確來說,這個世界是以你,啊,不,是你們的記憶為基石構建的。所以,最真實的部分,大概就是你們的記憶了。」
「那你呢?」顧遠洲輕聲問了一句,「你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薛硯舟:「同桌。」
他再次說出這兩個字,隨後便見顧遠洲唇邊的笑意收起,輕輕嘆了口氣:「是嗎。這樣,可真是太好了。」
午夜夢回之時,顧遠洲曾經想過,如果他的人生,只是一場噩夢,那該有多好。
如今,真有人出現,這麼說了一句。
他竟有些解脫之感,只希望是真的。
薛硯舟從噩夢遊戲開始,說到了處置中心,又說到了巍嵬縣的入侵。他唯獨沒有提灶王祠這個字。
原因很簡單,灶王祠屬於認知入侵的靈異,最好不要在任何地方提起它的名字。
說完之後,顧遠洲沉默許久,一言不發。
薛硯舟以為,對方是在理清其中的邏輯,想藉此判斷自己所說是否是真實的。這是顧遠洲的行事風格。
沒想到,過了片刻,顧遠洲卻只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如此坦誠,即使這個故事聽起來有些荒謬。」
薛硯舟張
了張嘴,想解釋,又停了下來。
他想起了一句話,此時,倒是忍不住說出口來:「我有一個朋友,曾經跟我說,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對心中最為重要的人坦誠以待。」
「你……」
顧遠洲的話卻沒有說完,只是怔怔盯著薛硯舟看了許久。
「你,還好吧?」
薛硯舟有些擔心,自己這信息量太大會不會對顧遠洲的精神產生太大的衝擊。畢竟從秦止的情況看來,構建這個副本,讓他們人幾乎是元氣大傷。
顧遠洲卻問了一句:「你想要我怎麼做?」
薛硯舟:「你身上應該掛著一個吊墜,造型古怪的吊墜,我需要那個東西,我……」
他正想用不會被主神察覺到的方式,解釋一下吊墜的重要性,來說服顧遠洲。然而,話未說完,眼前便出現了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