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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青年的影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穿著藍色校服的少年。無論是身形還是裝扮,少年同白衣青年都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但仇慎不知為何,眼中兩人的身影卻慢慢重合。
「仇慎,你喚我仇慎。」
「仇慎?」
仇慎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個聲音喊自己名字的時候,心底竟會生出無限激動。
仿佛,等了很多很多年。
薛硯舟皺眉,又後退一步。他覺得,這個叫仇慎的人,情緒似乎不太穩定。
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安全。在薛硯舟每日接收的教育和宣傳中,外界人都是極為危險的存在。
「你準備去哪?」薛硯舟問。
仇慎搖頭。
行吧。這個外界人似乎已經快要變成巍嵬縣人了。
薛硯舟轉身,看向台階的方向。果然,遠處的路燈又亮了起來。
儘管不知道為何,但薛硯舟此時只想儘快回到宿舍。
「我回宿舍了,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好了。不要被發現。再見。」
留下這幾句話後,薛硯舟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向上走了一段,他停下回頭,卻在朦朧的光線中,看到仇慎依舊坐在棺材裡,似乎還在看著這個方向。
光線昏暗,薛硯舟看不清楚仇慎臉上的表情,卻莫名覺得有些不安。
他轉身,繼續往前走,再沒有回頭。
***
回到宿舍的時候,薛硯舟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他還沒看清那人是誰,就見對方大步走了過來。距離近了,他才發現是謝亦明。
謝亦明:「你去哪了?」
薛硯舟愣了一下:「我放學之後,就回宿舍了啊。怎麼了?」
謝亦明:「現在,十一點半。」
「十一點半?」
不對吧。九點半放學,薛硯舟感覺自己在那段詭異的台階上,也就困了十幾二十分鐘。
怎麼會是十一點半?
「先上去。」
過了十二點,進入宵禁時間,最好不要大搖大擺地在宿舍門□□動。
「嗯。」
兩人轉身上樓,一邊上樓,薛硯舟見謝亦明情緒依舊不太好,決定解釋一下。
其實,謝亦明臉上表情很少,高
興不高興幾乎都是一個模樣。
可薛硯舟就是能很敏銳地感知到對方的情緒,像是相識多年的舊友,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剛才,我被困在一截台階上了,無論是往上走還是往下走,都會回到原地。」
謝亦明:「台階?然後呢?」
薛硯舟:「大概是五六米的範圍,其他的路燈都不亮了,我往返了有四次的樣子,都回到同一盞路燈下面。我記得,應該只困在裡面十幾二十分鐘。」
「原來如此。」謝亦明說,「那裡面的時間,不一樣。你怎麼出來?」
「旁邊有個小土包,我把那個小土包刨開,就出來了。」他隨口解釋一句,也沒有說那個外界人的存在。
謝亦明卻很敏銳,追問:「土包里有什麼?」
「有……」
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薛硯舟停在宿舍前。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和盤托出,卻看見門從裡面打開了。
站在宿舍里的人,居然是顧遠洲。
「你怎麼在這?」
薛硯舟還沒開口,就聽身後的謝亦明語氣不善地問了一句。
充滿敵意的一句問話,顧遠洲卻依舊禮貌一笑:「你好,我是你們的新室友,希望接下來的日子可以和睦共處。」
「哼。」謝亦明的回應。
「好了,先進來吧。」顧遠洲毫不在意謝亦明的態度,側身道。
一進宿舍,薛硯舟又愣了一下。
本來空空蕩蕩的宿舍,居然有四張床上都已經鋪了床單。一張床是謝亦明的,一張是他的,一張是顧遠洲的。
那,還有一張呢?
薛硯舟問:「我們還有一個室友?是誰?」
顧遠洲:「不知道,我過來的時候,這張床就已經鋪好了。不如問問謝同學?」
「我在外面找你。」
謝亦明言簡意賅,「剛才,你想說什麼?」
「啊,對。」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薛硯舟決定全都說出來。相較於那個叫仇慎的外界人出現時帶來的危機感,眼前的兩人明顯更讓人信任。
「那個小土包刨開時候,我打開了裡面的棺材,裡面躺著個外界人
,活的。他說,他叫仇慎。」
「仇慎?」
這個驚訝的聲音,卻不是謝亦明或者顧遠洲發出的,而是來自門外。
薛硯舟轉身看過去,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了。
站在門外的人,居然是秦止。
「秦止哥?你怎麼在這?」
秦止:「老師也可以申請教職員工宿舍。」
他隨口解釋一句,又問:「你剛剛說外界人?仇慎?」
宿舍的門很薄,隔音效果也很差,再加上七樓只有這間宿舍有人入住。薛硯舟剛剛說的話,自然被門外的秦止聽了個一清二楚。
薛硯舟見秦止表情不對,也不糾結老師怎麼能申請學生宿舍這種小問題。他點頭:「嗯,那人躺在棺材裡的時候,臉上有一張奇怪的面具,我還拿起來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