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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硯舟道:「列車長,你身上的這張臉需要切掉。不然,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它控制。」
郝國華笑了:「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我明白,就是感慨一下,來吧,把它給弄下來。」
薛硯舟點頭。
郝國華後頸上的那張臉,已經完全成型,和他本人的長相一模一樣。這種程度,光靠鬼火已經無法灼燒。
薛硯舟皺眉,「列車長,我現在已經無法使用安撫技能了。」
郝國華:「沒關係,我可以控制它,讓它不往我身體裡鑽。」
薛硯舟:「從你和靈異的共生程度看來,可能會有點痛。」
他在新州中學的時候,見過唐嘉清身上的鬼筆被顧遠洲強行剝離出來時的場景。當時唐嘉清一直痛苦哀嚎,一張臉扭曲得幾乎猙獰。
「嗯,動手。」
薛硯舟手很快,不到三秒,那張臉就落在地上。
「唔……」郝國華死死捏著座椅扶手,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刺耳的嚎叫聲,在鬼臉落地的瞬間,還想蹦起尋找下一個宿主,火星迸出,點燃了鬼臉。
然而,鬼臉去一直在翻滾著,沒有被灼燒殆盡。
「嗯?」薛硯舟想起什麼,拿出了關押盒。
他用刀挑起鬼臉,放進了關押盒中。
關押盒中的臉,安靜下來,閉上了眼睛,然後慢慢扭曲著,由人臉變成了純白色的,沒有任何特徵的面具。
這臉竟然是一個靈異源頭,而不是想像中的衍生靈異。
k764次列車上的靈異源頭,竟然一直寄生在郝國華身上,而不是那個詭異的老人。
如果不是鬼列車的出現,陰差陽錯地壓制了這張鬼臉,郝國華大概早就失去自我意識,被徹底控制。
「我們到站了。」郝國華按下汽笛。
火車汽笛聲響起,前方,無名站台上又亮起了燈光,卻不再是那種詭異又安靜的光。
而是自天空中盤旋的直升機,照下來的晃動著的探照燈。
直升機上,畫著特殊事件處置中心的標誌。
軌道上的霧氣,已經消失殆盡,看來,此處的靈異已經全部被秦止處理完畢。
軌道盡頭,站著一個人。
他肩上扛著一把巨劍,見到火車開來,不閃不避,而是將巨劍插入地面。
滋啦——
刺耳的聲音響起,這一次,火車的強行停止,傳來劇烈的震動。
一切異樣消失,火車上的乘客們,再次回到了正常世界。
車門打開,穿著處置中心制服的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的開展善後工作。
「秦隊,所有受害者已經轉移完畢。」
「嗯,情況怎樣?」
薛硯舟沒打擾秦止,而是轉身走進了候車廳。
他們從火車下來之後,整個站台已經變得完全不同了。
雜草叢生,站台倒塌,仿佛在半個小時內,經歷了歲月的滄桑。這裡本就是一個多年前廢棄的站點。連軌道,也是廢棄的軌道。
這條軌道,是多年前為了運煤礦的一條貨運軌道,後來煤礦關閉了,軌道自然也就廢棄了。
候車廳裡面卻有些不同,裡面的椅子,都還保存完好,一看就不是原本存在於此的東西。
這些,都來自幕後者的布置。
引來靈異的方法,千奇百怪,有執念也有古物。或者說,物,也是凝聚著人感情和執念的一種表現。
比如k764次,也能因為郝國華的執念,引來鬼列車。
除此之外,候車廳內倒是沒有其他東西殘留,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乘客,也消失不見。
薛硯舟走出去,恰好看到秦止的隊員匯報完畢。
k764次列車靈異入侵事件,雖然影響範圍不廣,但極具隱蔽性,持續時間很長。
後續處理會很麻煩。
從秦止緊皺的眉頭,就可以窺見一二。
被污染人數的統計比想像中更為複雜。不知有多少換了臉的靈異,流入了普通人之中
靈異不會消亡,在宿主死亡之後,它會換一個宿主。
可見,這段時間,第一區和第五區處置中心有得忙了。
「讓張山那邊,帶一個小隊過來支援臨銅市,再申請研究院派幾個研究員過來。」秦止說道。
「是,秦隊。」
「秦隊,貨物車廂的遇難者統計出來了,總共是57人。」
貨物車廂那那些丟失了自己臉的受害者,經過處置中心工作人員檢測後確認,只餘下了基本生物反應。
也就是說,可以認定為腦死亡,意識已經徹底消失。
至於身體為什麼還存在基本生理反應,那是因為衍生的靈異帶走了他們的臉。
等到衍生的靈異被找到,銷毀,留下來的身體也會隨之死亡。
幸運的是,那些臉還沒有完全被盜取又被薛硯舟及時做了手術的乘客還有救。雖然可能要在醫院裡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但起碼保留的自己的意識。
這些都是郝國華的努力帶來的奇蹟。
薛硯舟看著前方,忽然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感覺到木頭娃娃有些不合時宜的躁動,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這和剛才在火車上進食那些魚的時候,是一個感覺。
薛硯舟向前走了幾步,走上站台,停在k764次列車旁邊。
好像,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