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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碼頭上那些崑崙奴,如今能不要出來就不要放出來,叫他們到船上去做別的苦力也好。
他以為這樣,將城裡那看得見的成全結對的崑崙奴打發到看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卻不知曉,如今緝拿他的隊伍已經抵達州府了。
那楚河泰也是直至巴大海被甲字軍的人拿下了,才驚得一身的冷汗,也忽然反應過來,為何本州府那鄉下丟失了這麼多青壯年,自己卻從未收到有關此事的案子。
感情都是這巴大海給攔了下來。
他當時嚇得不輕,又急忙去找展元奎,只覺得他既然都知道周梨到了此處,那想來是有法子幫自己。
沒想到展元奎兩手一攤,也無可奈何,「我如今也是戴罪之身,本地衙門經濟入不敷出,到了連義莊屍體都沒有辦法保管的地步,也不知再過幾日,接替我的人便到來了,回去了屛玉縣去,怕是要吃罪一回的。」
楚河泰一聽這話,看著展元奎,不免是心中生出些許愧疚來,只一把握住展元奎的手:「展老弟,是為兄對不住,一心只想著做出些政績來,眼看著屛玉縣樣樣好,便覺得是照葫蘆畫瓢的事兒,卻沒有仔細考慮你這裡的難處,害你一起受過。」
不但如此,想到巴大海將崑崙奴之事一手遮天,自己竟然對此一無所知,白白使得那成千的青壯年們如此喪命。
他想著,自己是本州府的父母官,卻沒有能庇佑好這一方百姓,實在是罪該萬死,無顏繼續活在人間。
所以那一夜是拉著展元奎說了不少話,其中也包括他那還沒來得及施展的胸中抱負,天亮告辭的時候,更是滿臉的遺憾。
展元奎只覺得楚河泰怪怪的,卻不知他這是怎麼了?有些不放心,只叫人暗中盯著一些。
然暗裡跟了幾日,發現好像也正常,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了。
尤其是見他也沒有半點包庇之心,反而將巴大海黨羽都給一起收押。
卻不知,在聽說周梨到達蘆州之時,也傳來了楚河泰自縊的消息。
展元奎聽得此消息時,整個人都傻了眼,只急忙趕過去。
卻在此處見著了本該在屛玉縣的神醫賀知然,如今正在救治這已沒了氣息的楚河泰。
也得知楚河泰早知曉這件案子牽連了上千的人命之後,就知曉自己罪惡之深,是逃不掉的。
那時候他就起了自裁之心,只奈何他乃本地父母官,他怕自己忽然出事後,反而引了民眾恐慌,下面官員又失了方寸,反而將那巴大海一行人放了,所以一直等周梨從治下的縣城回來才動手的。
曉得了這緣由,展元奎只覺得他是糊塗,雖是有那瀆職之罪,成了戴罪之身,但是朝廷和上官們還沒判,他怎麼就著急給自己下了死刑呢?
金商館他不是沒有努力,但仍舊是入不敷出,他還是願意將大量的資金都給這楚河泰,正是因為看中了他一顆純良之心,全然在這老百姓們的身上。
只是可惜他一心一意為這蘆州鞠躬盡瘁,那巴大海一黨卻是與那田永昌勾結。
這事兒他也不知道啊!所以對於楚河泰自縊之事,久久不能釋懷。
好在後來聽說賀神醫竟然將他這已經沒了氣息之人救回來,簡直不負盛名,果真是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
周梨剛進城,也就聽到了楚河泰自縊之事,也是嚇了一跳。再她看來,這楚河泰是有罪。
但是這瀆職之最,也不至於要他的命來償還。所以聽到他自縊的第一反應,心裡便懷疑,莫不是此案其實他也有牽連?
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如今早在蘆州城裡的人都已經查了個清楚,這楚河泰壓根就對此事不知曉,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發展起蘆州上。
好在她剛到州府衙門,就聽說楚河泰被救活了,下意識就反應了過來,「莫不是賀大夫到了?」
除了賀大夫,誰還能有這個本事?一時周梨心中也升起了些希望來,也許他對於這崑崙奴之事,是能幫上大忙的。
正要打發人去請賀大夫,卻見沈窕早就在州府衙門口翹首盼望,她才下去沈窕就迎上來,「姑娘你可來了,賀叔叔如今在前廳等著呢!另外暖玉姑娘的那個方子和各處收刮來製作崑崙奴的方子,如今都已經送到了賀叔叔的手中。」
一面又忍不住誇讚起賀知然來:「賀叔叔實在是厲害,不負這神醫之名,他只瞧了那些方子,便說這些崑崙奴,應該是有的救。」
周梨一聽得這話,立即歡顏大展,有些激動道:「此言當真?」
「我想著賀叔叔既然能這樣說,可見也是有希望的,眼下已經叫人送了幾個崑崙奴來給他瞧,如今正看著呢!」沈窕說罷,便催促著周梨趕緊進去。
果然,這前廳里,好幾個高大的崑崙奴雕像一般挨個站在裡面,賀知然正挨個地給他們診脈。
周梨不敢打擾,只站在一旁等候著。
過了片刻,來人將這些崑崙奴給帶下去,周梨才連忙問:「怎樣,賀大夫,他們可還有救?」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啊?
這些崑崙奴們,不吃不喝,只能聽懂幹活的指令,若是不聽,便有長鞭落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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