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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他往日對朱彤雲的溫言細語和無微不至,簡直是兩個巨大的反差。
朱彤雲的臉色當時『唰』地一下就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雙目圓瞪,滿是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林子桐。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不相信,只用一種卑微又乞求的目光看著林子桐,「夫君,你是不是因為孩子,所以怨我?」可是,真的不是她的錯,她也想這個孩子好好的,都是那該死的老太婆,是她啊!
所以怎麼能怨恨自己?自己也是受害者。
可是朱彤雲的話,並未得到她所想要的滿意答覆,甚至更像是叫林子桐狠狠地拿刀捅在了心窩子上。
只聽林子桐仍舊用那冷漠絕情的語氣繼續說:「不,我不怨你,你這樣愚蠢的女人,不值得。」
有什麼話還比這一句『不值得』叫人崩潰絕望呢?
那一瞬間,朱彤雲眼里本就不算多的光彩盡數散去,滿懷不甘心不相信的神情打量著林子桐,試圖從他那冷漠的表情里探尋出一絲裂痕來。
這樣她就能說服自己,林子桐眼下說的這些話,其實都是因為他有自己的苦衷。
但是她找不到,那個以往溫柔對待自己的夫君,似乎已經不復存在了,眼前所站在的,就是個實實在在的陌生人。
朱彤雲絕望了,這絕望的心讓她本就已經十分勞累的身體添不起這一份負擔。
然後屋子裡的血腥味就更重了,就像是忽然一滴墨落入清水中忽然散開
那樣迅速地從祠堂傳開,瞬間看填滿了每一個角落。
隨後聽得產婆喊:「不好了,產婦大出血了!」
大出血了,就意味著沒有救了。
朱彤雲也沒有什麼求生的欲望,骨肉的離開,和官途的終止,以及可能未來的種種苦楚。
但真正讓她放棄求生欲望的,到底還是眼前的男人。
沈窕說到此處,嘆了一口氣,畢竟那朱彤雲也算是同事,眼見她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逝在眼前,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但是想起朱彤雲在臨死前,還要問林子桐那樣一句話,就萬分想不通。只和周梨說道:「我覺得她真蠢,這下好了,死了眼見都沒能閉上。」
「她眼睛沒閉上?」周梨雖還在林子桐絕情對待朱彤雲的震驚中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忍不住問。
「是啊,你說那林子桐都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她何必再問呢?」沈窕想不通啊!但戀愛腦的女人也不值得同情。
自作自受罷了,她覺得女子不管如何,也要以自己為主,才是別人。倘若自己都不愛,又怎麼愛別人呢?
而那時候朱彤雲在臨死前,還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問林子桐,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林子桐壓根就沒有一點的遲疑,直接回了她,「沒有!」
這句話後,朱彤雲便笑起來,笑她以為這認識林子桐大半年以來,是她平生最為幸福快活的日子,哪裡曉得原來這本身就是個笑話啊!
只有她沉溺於這情愛之中不能自拔,而和她唱這一出折子戲的男人,從來都沒有半分的真心。
所以她笑著笑著,那笑容越發變得猙獰,然後就這樣沒氣了。
以至於她現在的遺容實在恐懼,眼睛睜得圓圓的就也就罷了,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襯著當時身後那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以及跳動的香燭,還有那滿地剛宰殺好的牛羊牲畜頭顱,著實是恐怖不已。
「說來也是可憐,她到死都不知道林子桐忽然這樣冷漠對她,甚至不愛她,還娶了她過這麼久的假惺惺甜蜜日子,都是因為覺得她蠢,過於好騙,然後為了以防她以後被別人騙,先騙了她穩住金商館……」沈窕越說,越覺得林子桐這個邏輯,明明是不對的,可為嘛自己竟然覺得好像又有那麼一絲絲的對?
於是她驚恐地看朝周梨。
周梨不知她怎麼忽然露出這份神情來,還以為她是被朱彤雲凝死前的模樣嚇著了。
正要出言安慰,哪裡曾想沈窕居然說道:「如果按照林子桐的邏輯,朱彤雲這樣好騙,不過三言兩語就將朝廷的官階權力給讓給了自己的男人,那以後要是她愛上的夫君是個心懷不軌之人,那業州金商館豈不是就玩完了?」
她的話,讓周梨想到這業州的金商館到了林子桐的手裡後,的確是比在朱彤雲手裡時候要好許多。當然,這前提是先排除他故意任用林家人到治下各縣城,引他們犯法。
不然的話,他這個『金商館館主』,是做得不錯。
可林子桐到底錯了,縱使他真有什麼大才,但性子過於偏激,即便是沒有惹下這麼多大案子,周梨也不敢任用的。
只是如今對於他的罪責,竟是不知如何定奪才好?
沈窕見她為此傷神,便勸著:「先不想了,興許明日商連城就來了,到時候甩給他就是了,反正咱們負責衝鋒在前,他在後面善後。」
此話有幾分道理,加上本就因為大半天的忙碌心神疲憊的周梨,索性就懸著早睡了。
翌日一早,本地守備將軍來城了。
顯然封城之事,他也收到了消息,所以天一亮就立即趕進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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