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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她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怕也是問不出什麼來,終於是放棄了,想著等乾一的結果便是。
哪裡曉得她才轉身,忽然聽得馮夫人的叫罵聲變得顫抖悽厲起來。
回過頭,只見馮夫人已經完全成功地將她腹中這團血肉除掉了,她的身下,此刻大片鮮紅的血液潺潺而流,鮮紅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將身下的被褥給染紅。
馮夫人的臉更白了,她在除掉這個孩子之後,沒有得到半點的輕鬆感,緊接而來的便是叫她痛苦難言的劇痛感覺,似乎千千萬萬柄刀子在自己的腹部翻攪一般。
疼得她死去活來了,試圖想要叫周梨救她,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連抬都抬不起來,喉嚨里的聲音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攔住了一般,怎麼都無法從口中吐出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立即占據了她的全身上下。
乾三被周梨喊進來的時候,馮夫人身下的血已經從床榻上流到了床邊的鞋凳上,又順著鞋凳流淌到了鋪著的紅色地毯上。
兩種不一樣的紅色的融合,產生了一種嶄新的黑紅色,伴隨著這房間裡濃郁的血腥味,乾三皺起眉頭,滿臉的嫌惡:「這樣也好。」省得叫人動手。
馮夫人就這樣陳屍榻上,以舊疾發作為藉口,簡單收殮。
朝堂上並沒有人關注李儀這個帝王的後宮,因為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將自己的女兒送到著李儀的院子裡,那麼就等於葬送了女兒的一身。
意圖像是前朝歷代一樣,想要靠女兒的枕邊風升官發財,在後虞並不可取。
馮夫人和酈夫人就是兩個最好的例子。
所以馮夫人的死,甚至是無人知曉。她是可憐的,再馮家知道她是顆沒有用的棋子後,她也變成了棄子,她的家族一改此前,現在將女兒們做男子一樣培養著,試圖將來有一日,也有一個能如同大鵬一般飛躍直上,成了周梨這樣的女首輔。
馮夫人的死,將酈夫人給嚇著了,尤其是在酈夫人知道了馮夫人為何而死,並非像是大家所言的那樣忽然染了舊疾沒救過來。
她驚訝與馮夫人的膽大妄為的同時,也忽然認識到了自己這一生的無望。
她是側夫人,李儀已經用冷漠的態度告訴了她,自己就是酈家送來的一件物品罷了,他的孩子怎麼可能由自己生出來呢?
而加上李儀極少回來,所以每逢那夜裡風聲響起的時候,她總覺得原來住在對面的馮夫人好像回來了,那房屋裡好像人影綽綽,嚇得她夜夜不敢安寢。
這樣日以繼日的折磨之下,好好的一朵嬌花也開始變得憔悴起來,她終於在一次見到李儀後,求李儀讓她去山鬼神廟裡度過餘生。
李儀幾乎都沒有做任何考慮,就點頭同意了。
他也不喜歡自己的後宅里有這些女人,吵,又麻煩。
酈夫人如獲大赦,這會兒她只想活著,以免叫馮夫人的鬼魂纏上,只要去了山鬼神廟裡侍奉神靈,就什麼都不怕。
完全將她父親的諸多給拋之腦後。
以前所未有的真誠朝李儀磕頭謝他放了自己一條生路。
那一瞬間李儀覺得這個女人雖然蠢,但她也可憐,便想著如今放了她走,她若是聰明,該在那山鬼神廟裡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這樣將所有的期待放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
這院子裡兩個女人的離開,讓李儀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他不在乎那馮夫人,所以同樣不在乎馮夫人的姦夫是何人,只任由乾一悄悄地將那人處理掉了。
在那這一屆科舉三考被錄取者們逐漸回到各原籍上任,軍籍書院大考在即,他偷得了半日閒,與周梨感慨著:「妻子果然只能有一個,多了總是要出紕漏的。」
周梨見他那時常緊鎖的眉頭,有意想要叫他心情放鬆些,便以開玩笑的口吻回道:「那是自然,女人多了,一個男人哪裡夠分?陪不過自然是容易出事。且還要人來照顧她們,白白花多少銀錢和心思呢。有這些時間,倒不如全心全意只對一個人好。」
李儀贊同點著頭,然後說了一句讓周梨驚訝無比的話,「那我若是推行一夫一妻制,禁止納妾,群臣會同意麼?」
這怕是有些難,但凡好辦,周梨從早一開始就提議了。而且現在朝堂上,不少臣子都有美妾無數,所以他們必然會阻攔。
但周梨還是十分願意,「循序漸進。」這個思想,還是要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細潤無聲。
而現在女子入學,讓她們的腦子裡不但多了知識,也開拓了思想。終將有一日,不必誰刻意去提,只怕她們也會意識到,男人納妾對於自己的妻子來說,是背叛。
那時候,她們不但是別人的女兒,也是別人的妻子,兒女的母親,由著她們這個龐大的群體將這個錯誤從小灌輸在兒女的腦子裡。
那麼甚至都不需要朝廷強行推行一夫一妻制,大家便會自行遵守。
只不過這需要時間,而且很長,一代或是兩代。
李儀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隨後問起她那梅家兄弟的案子如何?又道:「聽說梅應和在得以證明清白之後,便立即替他母親弟弟求情,全然不去追究這冒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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