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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家的一個管事,竟然都有這樣的氣勢,雖然就是個紙老虎,但周梨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地上的庾家管事,「這庾家,真是了不得。只送了你嗎?」
商連城搖頭:「我不知道,反正送了我家去,我堂弟才從書院裡沐休回來,給氣得不輕,還以為我真收受賄賂,跑來不問二三就把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只差沒揪著我去老將軍排位前叫我自刎謝罪了。」
他是受了委屈的,說起這些話時還憤怒不已,過於激動的表情上,一團又一團的怒火繼續升起來,所以時不時地伸腿朝地上的庾家管事踹過去。
但這並不能解氣,踹完了人說了詳情後,方想起什麼來,緊張地看朝周梨:「周大人,你可要為下官作證啊!下官絕對沒有收受賄賂。」說罷,要發誓。
不過他這誓還沒發,只見那宋晚亭和白鏡一前一後從中出來,兩人臉色都陰沉沉的十分難看。
周梨一下認出了宋晚亭身後跟著的小姑娘,是他和林清羽從蘆州來時候,在路上救下的,替他照顧著侄女。
因此也就猜到了,莫不是這位庾家管事雨露均沾,賞罰司這三位大人一個沒落下?
一面示意憂心忡忡又委屈的商連城,「你看。」
商連城回過頭去,剛好對上兩人的臉色,覺得那表情簡直不要太熟悉,和剛才得知此消息後,急火急燎想趕回家去的自己如出一轍。
忽然,他就覺得自己沒有那樣委屈了,一下覺得好笑起來,也不著急喊周梨幫忙作證了,反而還迎了上去:「哎,宋大人白大人,這還沒到沐休點呢?你們這就要回家?」
兩人給了他個『滾開』別礙事的眼神,朝周梨打了招呼,便匆匆攔了車,回家去了。
周梨見商連城目光還追著他倆遠去的影子看,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禁也是好笑起來,「得了,他們沒你這好運氣,有個堂弟替你料理,那你就淺加一個班,先將地上這個給處理了。」
是了,賄賂官員,還不是一兩個。
這位庾家管事,怕也是挖礦的好手,只是不知道這腿腳還能站起來不?少不得也是要說商連城幾句:「往後下手輕一些。」
商連城不服氣,「我這還算是好的,好歹給了他一個痛快,你沒看著白鏡那手段,我看著這位庾家八公子有罪受了。」
那白鏡一向都是主張以法治國,覺得只有嚴懲了才能讓大家引以為戒,不敢再犯,倘若懲罰過輕,誰能長記性?
現在法典還在修改,他是主筆。
重刑不少,偏受過之後,等待的並非是大牢里安心坐牢,而是還要繼續去臨淵窪或是阿姊山挖礦。
反正想進牢房享福,那是異想天開的。
他甚至還在原本的誅九族之上,添了不少。
當然也有人反對,但他是個能言善辯之人,只道那些人受罰受得理所應當。
就比如那官員貪墨,只罰他們怎麼可行?他貪墨了的銀子,他的家人可都一起享受了的。
只這一句話,不少人就默默閉了上嘴巴。
而此刻周梨聽商連城說那庾家八公子落到了白鏡手裡,「那可真是活該。」
「自然是他活該。」商連城說罷,當下使了幾個小差吏來,將這被他打得動彈不得的庾家管事給抬進去。
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上堂去。
隨著這庾家管事被抬進了賞罰司,圍觀的老百姓們也都紛紛滿意地散開了。
不過那個書生卻還在,他此刻雖然沒笑也沒有哭,但是卻仍舊讓人覺得他很不正常。
顯然,他並沒有從這巨大的視覺和聽覺衝擊中反
應過來。
直至那庾家的管事被抬進去後,他才像是猛然回悟過來,一面朝里面的商連城看去,一面又看朝周梨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女人,最終他快步跑了過來,「你,你是周大人?」
「你是庾城來的考生?」庾城坐落在瓏州和藍州兩地間,以至於用口音來分辨對方的是否是庾城人,是雨鞋難的。
所以周梨也不能完全確定,他是否就是庾城人。
「學生是庾城人。」這書生大抵是有些緊張的,又或許沒有想到,這個位居一品的周梨大人,會是如此年輕。
周梨聞言,也沒有去細問他與那庾家有何種過節?只朝他微微一笑:「好好考,方不枉你此前所受之苦。」
那書生愣愣地點頭,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卻見周梨已經遠去了。
他抬頭看了看賞罰司的大門,那種渾渾噩噩混的渾濁,似乎在這一瞬間都消散了。
他活著似乎又有了意義,靈妹和孩子都不在了,可是像是她們這樣無依無靠的母女還很多。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遇到了她們來賞罰司,必然會還給她們一個公道。
一如今日所見的幾位大人,不畏錢財美人所動。
他做不得什麼青天,但如果能到賞罰司,必然將青天做自己一生之願!願這普天之下,無一陰霾將所有真相給擋住,誰都能看見那一片青天白日。
而他這個在賞罰司門口癲狂大笑的書生,也給周梨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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