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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和殷十三娘也是不能免俗,更何況這都遇著了,哪裡不去瞧?便也是擠了過去。
當然,看熱鬧是小,最為重要的是怕人太多,到時候會出現擠壓踩踏,所以想將人給勸開。
卻見是一個滿臉疤痕的淨城司女工緊緊地拽住一個年輕婦人,沙啞的聲音里,不難辨別出她因憤怒無法隱藏的恨意:「你,你為何還活著?」那種感覺,分明就是眼前被她拽住的年輕婦人,早就該死了一般。
周梨第一反應,卻是覺得那年輕婦人比較眼熟,好像前一陣子才見過一樣。
正要和殷十三娘說,但殷十三娘先開口了,「那是何姑娘,聽說她最近考去了太常屬。」但怎麼就惹上了這淨城司的女工?
周梨聽得這話,恍然大悟,竟然是何致藍,一面又看朝那氣得渾身發抖淨城司女工,「你先將何致藍給拉開,問一問這是怎麼鬧起來的?」
然而她話音才落,那淨城司的女工竟然就朝著眾人大喊起來:「她是逃犯,她是逃犯!」
聽得逃犯幾個字,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齊齊落到了何致藍的身上去。
這可是個大料啊,尤其是在這沒有什麼刑事案件的屛玉縣裡,一下就奪取了無數的目光。
何致藍也沒料想到她會這樣喊出來,一時也慌了神,尤其是見有人認出她是太常屬的女官,便急得忙解釋道:「我不是,那都是前朝的事情,與我無關。」但這解釋卻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情急之下,她只能將矛頭都轉到了身邊這女工的身上,滿腔的憤怒:「整個長慶伯爵府被那李晟下旨抄家斬首,還不都是因為你麼?你從前口口聲聲叫祖父父親,卻親手將他們推入深淵裡。」
吵吵鬧鬧的人群里,大家不明白何致藍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周梨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只不過實在是難以置信,眼前這個淨城司的女工,居然是何婉音?她一時間又想起早前聽說那何
婉音叫晴兒毀了容,挑了腿筋,便下意識地朝眼前抓著何致藍不放的淨城司女工的腿看去,果然是有些不正常。
「將何婉音帶走。」她朝殷十三娘道了一句,然後也開口朝何致藍喊著:「何姑娘,借一步說話。」
何致藍叫何婉音拽住不放,又因那些話引得大家議論紛紛,正是著急,自然是沒有發現人群里的周梨。
眼下聽見她的聲音,如得天神相助,長送了一口氣,又借著殷十三娘上前,單手就擒住了何婉音,連忙將何婉音甩開,朝著周梨跑來,滿臉的心有餘悸,「周姑娘。」
眾人一看周梨發了話,便曉得那淨城司的女工怕不是什麼好人,更何況又提了什麼前朝皇帝李晟的名字,還什麼伯爵府,就曉得怕是前朝的人。
周梨這裡又叫大家紛紛散了,只在前面一處小巷子裡的清淨酒樓里要了一個雅間。
何婉音不知自己是怎麼被拖進小巷子裡,又怎麼被拽進了那雅間裡的,反正她整個人都因周梨的出現震撼不已。
事實上她倆這是第一次面對面,在此之前,彼此都不曾見過對方。
何婉音曾經美貌傾城,卻不曾想,怎麼也沒有料想到,如今她再見到周梨,竟然是以這一副醜陋的殘軀。
這種巨大的不甘讓她一下就忘記了那何致藍為何還活著的憤怒!
她恨何致藍是真的,尤其是想到何致藍還活著,那麼何致藍這個賤人的母親,是不是也還在?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心中的恨意忽然如潮水般猛烈洶湧的升起來,只拿一雙滿是仇恨的眼睛看著何致藍。
更覺得老天爺的不公平,為什麼這母女倆如此歹毒還能活著?要不是何致藍的母親,自己的娘怎麼可能早早就抑鬱而終?
早前還以為她們都死了,自己也算是替母報仇,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何致藍不但還活著,方才聽那些人說,她竟然還去了太常屬。
這是還做上了女官!
她憑什麼啊?
何致藍被她這樣兇悍的眼神一盯,有些害怕地朝著周梨靠近了兩分。
這又讓何婉音將怒火轉到了周梨的身上。
只是何婉音怎麼都沒有想過,這個改變自己命運的周梨,看起來是那樣平平無奇,既沒有當初自己那傲人的身段,也沒有當初自己絕美傾城的容顏。
所以何婉音十分想不通,就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鄉下丫頭,憑什麼?可事實上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與周梨又有著莫大的關係,要不是她還活著,那白亦初怎麼可能不去戰場?
白亦初若是去了戰場,一切都將不一樣,李司夜一切順風順水,哪裡還需要自己傾盡全力去幫他?
所以她發出尖利的聲音,「是你,是你毀了我!賤人,我要殺了你!」整個人也瘋狂起來,四肢並用著,想要朝周梨撲過去。
但她那腿上的缺陷,並不支持她忽然的劇烈動作,因此使得整個人都不平衡,當場就摔倒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何婉音不甘心,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打掃了將近兩個時辰左右的她,髮鬢已經有些凌亂,抬起頭來的一瞬間,那滿是疤痕的可怖臉上,不難看出滔天的恨意,但同樣給人一種喪家之犬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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